呸,她本就不该问任何人。
在阴者司中,连莺算得上与冰流最为亲近的同僚,冰流也无须与她客套,只是摆摆手,继续前行。
连莺的声音还在不断的自后面传过来,“哎!你腿怎么瘸了?受伤了去找戚婆婆治,找什么李藏啊,嘁!”
冰流撇撇嘴,连莺人是很古道热肠,就是嘴太碎了。
她终究没再寻李藏,也没来得及去找戚婆婆疗伤,便先被左司副派来的人请走了。
岛屿正中有一高地,上有一颗野生野长了不下百年的参天银杏,高地南北两侧是天机阁与司首的起居办公之处,东西两侧则是两位司副的秋意馆与红露斋,四处楼阁之间有两座高大的廊桥相连,是这岛上最为威严之地。
冰流进了秋意馆,却见不仅左司副在,白阁主也在,两个男人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些,俱板着脸,气氛很不融洽。
白杉十五年前入司,从最低阶密探的宿舍洒扫做起,直到十年前成为阴者司顶级密探,再到三年前老阁主故去,接手阴者司中最为精益的星云阁,每向前一步俱是血路。
这样一个杀手中的杀手,登上阁主之位后,却没像司内众人揣测的那样在阁中对待昔日同僚如今下属严苛狠厉,辣手无情;反而因着他是从最低端爬上来的,更加懂得体恤杀手们的难处,在阁内向来是和蔼说话,笑脸待人。
冰流这一年在星云阁也办成了不少事,白杉对她一直客气,如今也黑了脸,冰流便心知这次不好糊弄。
白杉清了清嗓子,“冰流,你”
刚一开口,便被冰流打断。
“属下办事不利,未能了结赵亭秀性命,任务没有完成,请司副大人和阁主责罚。”
“你你想气死我?!”
左司副虚拦了白阁主一手,对他道:“白阁主且息怒,您且回去,还是由我来问她吧。”
白杉应声称是,临去前却又背过身去与左司副嘀嘀咕咕了几句。
冰流听不太清也能猜出个大概,是让司副多多罚她出去做事,千万别罚她紧闭岛中,否则星云阁这季的整体业绩又要堪忧。
待白阁主离开,左司副亲自阖上了门。
“赵亭秀在城门上挂了半宿,清晨被开城门的守军放了下来,在被禁军抬进大内前,还被不少上朝路上的大臣和路过的百姓瞧见。如今皇后在宫中脱簪待罪,朝堂上乱作一团,赵侍郎当场晕倒被抬回了宅邸,民间议论纷纷,圣上震怒,这都是你造成的。”
冰流心中对此次任务失败略有愧疚,含糊应付道:“想不到消息这么快便传到岛上了。”
左司副冷眼一瞥她,哼道:“废话,你不看阴者司是干什么的地方?”
冰流低头沉默,脚腕上的痛意愈发明显。
司首继续道:“之前司首点名派你去泾阳,我还稍稍有过担心,山海阁的李藏虽平日懒散,能力却是顶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