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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克利切的约束力增加了。
凯瑟琳有些不安,她回到卧室,打算等雷古勒斯回来后,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家养小精灵的自主意识被契约压迫着,除非是原主人出了意外,否则,它们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忠诚。
她在等待,从深夜等到黎明,又等到第二个深夜。但雷古勒斯再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夜里,凯瑟琳在客厅见到了贝拉特里克斯,有着一个索命咒之缘的女人。凯瑟琳下楼时,贝拉正在拨弄壁钟,见她出现,咧开嘴,露出一个笑。没等凯瑟琳倒茶,贝拉洋洋得意地宣布:
“可怜的小雷尔被处死啦。”
凯瑟琳用了足足半小时,才确认贝拉特里克斯说了真话——她总默认这个女人有着精神缺陷——然后,和所有人一样,凯瑟琳的第一反应是:雷古勒斯被傲罗杀了。
“不,不,不是那些蠢货傲罗,”贝拉摇摇手指,她的眼眸在夜空中因快乐而发亮,“是黑魔王大人,是伟大的主人,他亲自处死了雷尔。”
从那一刻开始,凯瑟琳·布莱克又死了,而凯瑟琳·坎贝尔复活了。
此后的回忆像被上了发条,在齿轮和链条的转动中,无可挽回地向前奔去。在凤凰社和食死徒的血肉相搏中,魔法部如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倾覆只在须臾。
预言重新被提起,隆巴顿夫妇被逼成疯子,波特夫妇生死不明。
1980年的冬天,凯瑟琳怀孕了。查理·唐森为此排除万难,将她从布莱克家接到自己家。坎贝尔先生隐瞒的秘密成为凯瑟琳日后长达五年的梦魇。她难以进食,难以入睡,在圣诞夜掉了三磅体重。1981年的夏天,她经历了四十八小时的剧痛和流血,出血量让邻居以为唐森家发生了谋杀。
凯瑟琳继承了阿莉莎的病症,她的分娩是一次与死神的相拥而舞。而她也继承了阿莉莎的“厄运”,死神允许她诞下的是一个女孩。
查理·唐森抱着婴儿痛哭流涕。凯瑟琳哭不出来,她像一块被挤干的海绵。唐森跪在她床前,央求她再为他带来一位继承人。
命运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凯瑟琳想起自己的父亲,坎贝尔先生也是那样,抱着他的女儿,跪在阿莉莎床前,央求她再生一个继承人。
她摸了摸唐森先生的脸,无比温柔:
“亲爱的,我拒绝。”
查理·唐森没有回答。他远比坎贝尔先生深谋远虑。在凯瑟琳拒绝之后,他迅速理清了这几件事:第一,他爱着凯瑟琳,继承人的母亲只能是她;第二,根据当时的法律,堕胎是严重违法的;第三,凯瑟琳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遗孀。
1981年秋,食死徒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凯瑟琳从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读到,波特夫妇死了,伏地魔死了,在战场中央,只留下一个大难不死的男孩。预言成真,战争结束了。
清算日里,西里斯·布莱克被指控通敌和谋杀,关进了阿兹卡班;马尔福一家全身而退;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邓布利多力保无罪。这都在一天之内结束了。
新闻界的狂欢日再次到来,从前被压抑的笔锋,被困住的文思,如蝴蝶风暴席卷整个英国。任何人,都可能上一秒衣冠楚楚,下一秒被指控为食死徒,而遭到口诛笔伐。
生活魔幻主义的一面开始显露。
一天,凯瑟琳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撰稿人用魔法部三天前为雷古勒斯盖棺定论的罪行,说服读者,作为雷古勒斯曾经的妻子,如今布莱克所有遗产的唯一继承者,凯瑟琳不能就这样撇得干干净净。
她觉得这很好笑。但新闻和媒体已经疯了——在检举食死徒上,谁退步,谁就是同流合污。著名的凤凰社人员西里斯·布莱克都能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她被撕碎只需要半天不到。
凯瑟琳其实有后路。偏偏当时,英法魔法界签署了引渡条约,换而言之,她即便回到法国,也是畏罪潜逃。
她不能出面辩驳。维森加摩因为保下马尔福一家和斯内普,已经备受质疑。凯瑟琳一旦出庭,势必被拿来开刀,以证清白。
这时候,凯瑟琳到底是不是食死徒真的不重要了。
当天晚上,她答应了查理·唐森的求婚。一夜之间,所有对她质疑的新闻都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她松了口气——凯瑟琳早就知道,那些报道,都是查理·唐森为了留下她,而采取的手段,和当年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一样。
但和雷古勒斯不一样的是,这个男人,在战争之后已稳居高位。而随之而来的审判狂潮中,巴蒂·克劳奇耗时半生建立的丰碑,因为小巴蒂的暴露转瞬崩塌。查理·唐森顺势取代了巴蒂·克劳奇的位置,真正一手掌握整个英国的法律司。
他只缺一个长子。和许多男人一样,明明家里并没有任何爵位或皇位需要继承,他们却无比执着地需要一个长子。女皇和女爵在他们看来,都是逼不得已的妥协。
从1982年春到1985年春,凯瑟琳无时无刻不在与法律、医生和丈夫斗争。
她从圣芒戈偷来禁药,偷偷溜去麻瓜医院咨询如何让子宫永久失效。她必须慎之又慎,因为战后,人口大减,一旦有女巫表露出不想生育的倾向,就会立刻被举报给战后重建组——结果只有两个:罚得倾家荡产,或判入阿兹卡班。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1985年的春天,她再次怀孕了。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次是个男孩。查理·唐森高兴疯了,他年过四十,终于要迎来自己的长子……整个金库的财富,耕耘多年的权势,都亟待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