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人腰上还挂着你们丁府的腰牌!”人群里立即有人喊道。
小胖子表现得很无辜,摊了摊手,说:“腰牌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前段时间我们府上的家丁丢过腰牌,说不定正好被那骗子捡到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粥棚不是免费的,各位要是饿了的话,就拿东西来换吧。”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怎么说,搬了张椅子优哉游哉地坐在大棚里面,还哼起了小曲。
赵然看着这一幕,也没什么好说的,虽说小胖子的话很现实,但是理是这个理,慈善并不是义务。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人说道:“这帮天杀的,又来坑人了!”
赵然转头一看,也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衣服洗得有些发旧,赵然感觉和他的年龄差不多,文文弱弱的,但是眼睛很有神。
“在下赵然,见过兄台。”赵然行了一个同辈礼。
“闻墨。”闻墨回了一礼,扫了一眼赵然身上的衣服,“兄台是紫山书院的高足?”
“高足不敢当,学业未成,只是书院一介读书郎。”赵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于是转移话题道,“方才听闻兄说,李府坑了这些难民,怎么说呢?”
闻墨看了看四周,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我方才看你帮助那老丈,想来也不是他们那种人,与你说说也无妨,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城说吧。”
“呃……”
赵然脸色有些尴尬:“前两日出门得急,忘记带上路引了。”
闻墨饶有兴趣地又打量了一下赵然,出门忘记带路引了,这不和出恭忘记带纸一样好笑么?
不过他却很识趣地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道:“赵兄随我来。”
看他自信的模样,赵然也是有些疑惑他是怎么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带人入城。
跟着闻墨再次来到城门处,守城的人一看他,立即上前打了个招呼:“原来是闻公子,今天又出去了?”
“嗯,出来接个朋友。”闻墨侧身指了指赵然,“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你检查一下他的路引吧。”
守城者立即摇头摆手:“不必不必,闻公子的朋友,哪里需要路引,您请。”
“行,有机会我在你们县尉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守城者顿时大喜过望,腰都不知不觉更弯了:“谢谢闻公子,谢谢闻公子,小的王冲……”
两人进了城,那王冲还在后面喊着,对两人行注目礼。
赵然不由对闻墨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这家伙,衣着朴素,为人不倨不傲,谦逊有礼,看上去不太像是有钱人的少爷。
此人非是富商子弟。
莫非是某位官员的子侄?听他刚刚所说,似乎与靖江县的县尉还挺熟。
能有个这样的口气说话,不会是县令之子吧?
似乎是想到了赵然的疑惑,闻墨主动释疑道:“赵兄不必猜测了,我既不是豪绅家族少爷,也不是官宦子侄。到了,赵兄,请……”
赵然抬头一看,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巷子深处,这里距离城门很近,却也挺安静的。
闻墨把门打开,赵然走进一看,是一个小院子,面积不大,但是很干净。
“这里只有在下和祖父住,今晚祖父去赴宴了,就只有我一人罢了,赵兄,请坐。”
赵然微微点头,道:“闻兄谈吐不凡,举止卓然,想来家学渊博,不知令祖是……”
“一个上了年纪的儒士罢了。”
闻墨显然不想对自己的祖父谈及太多,话锋一转,道:“赵兄今日刚到靖江城吗?”
赵然颔首:“没错,如今书院休学,我在家里也是无趣,所以出来走一走,见识见识一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闻墨眼睛顿时一亮,“赵兄这话说得极对,果然不愧是出自紫山书院。”
赵然一看他好像要跟自己掰扯文学,连忙将话题硬生生扯回来:“方才看闻兄对城外施粥一事颇有微词,还请闻兄指教。”
别看赵然现在文绉绉的说得挺好,时不时还能蹦出一两句令人惊叹的句子来,可是肚子的墨水有多少,他清楚得很,他现在说得再好,也是前世五千年历史的精华积累罢了。
拾人牙慧,终究不是自己的,说多了肯定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