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其他的事,过些日?子再说。”
隔得数日?,付太医终于又来玉泉宫,孙云儿不言不语,他却?如坐针毡,诊完脉了,终于忍不住道,“一个犯错的宫女之?性命,你?尚且知道怜惜,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孙云儿苦笑一笑,“在这后宫,喜和?悲从来由不得自己。”她病已大好,嗓子不再暗哑,如同清凌的泉水,轻轻滑过山石。
付太医知道眼前这女子用的是哀兵之?计,却?还是忍不住替她可怜。
她说得不错,后宫的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往哪边刮,只?要圣宠一天不降临玉泉宫,她的困境就一天不会解。
付太医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用力叹口气,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知道皇上常常召付太医去询问我?的病情,付太医人品正直,必定?是据实以报,那么,不知可否把我?日?日?枕着的东西,随口提给皇上听。”孙容华说着,取过枕边的一个玄色荷包,上头绣了一半的金龙分外耀眼。
连翘心里一提,紧紧盯住了付太医。
这些日?子主子捏不得针,那荷包是她这两日?急赶出来的,是早上付太医进屋前才摆到容华枕边,根本提不上什么日?日?相伴。
幸好付太医素来不留心这些,闻言神色大动,喃喃一句“可叹可怜”,算是委婉应下了孙云儿所求。
到了养怡居,付太医在门口候得许久才得以进门。
内室墙上新挂了一副舆图,北方的边境,密密麻麻作了各种标记,付太医只?作不见,一板一眼行个礼,垂手等着皇帝问话?。
“孙容华还是那样?”
付太医从前不曾留心,今日?受人所托,立刻察觉出皇帝语气里的冷淡来。
那孙容华并不是危言耸听、杞人忧天,皇上对玉泉宫的态度,似乎确实越来越冷淡了。
至于缘故,付太医不必细想就能猜到,这世?上只?有旁人来迁就皇帝的,哪有天子去俯就别人的。孙容华久病不愈,皇上是嫌她气性大呢。
付太医后知后觉,有心要替孙云儿分辩两句,却?知趣地住口了,他知道自己笨嘴拙舌,也不欲搅进后宫风波,用力忍住了心中的话?,把孙云儿所求的事,夹在自己的话?里娓娓道来:
“孙容华到底是离乡之?人,一病之?下便容易缠绵病榻,加之?她心情郁闷,更难痊愈。微臣替她诊脉时,曾见她珍爱地把一枚玄色荷包收在枕下,也不知病因是不是从这上头起来。”
皇帝眉心一动,从舆图前,猛地回身:“那荷包什么样的?”
付太医不意皇帝问起这种细枝末节,张口结舌,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犹疑地道:“荷包是玄色,绣的大约是龙,还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