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对面的来人,抱着胳膊蹲在门外的穆雷瞬间警觉了起来。他若无其事的假装挠痒,一手背到身后摸了把斧子,目光快速扫过三人手中和身上的物件后,两眼神光硬朗的盯着追风的眼睛慢慢站直了身子。
“咋的?”
“风哥……”
追风身后一个绿魂兽人开腔应答被追风抬手止住了。
“穆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因为黑角的事情来的。”追风说着提了提嘴角,算是礼节性的笑了。
穆雷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继续目光直硬的戳着对方。
“唉,要不怎么说年轻就是好呢?”追风哂笑了一下,调转话题道:“穆雷,你现在暂且是一枝独秀幸福得紧。可往后这日子久了,你在家里也是要做大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咱们这些在家中做大的雄性有多不容易了。”
穆雷神色微微放缓。他不傻,听得出追风这话里的羡慕发酸和恭维。
他知道这不过是个铺垫,先给他个面子拉拉关系,但不得不说——这来自同样是蓝魂雄性的嘴里说出来的还带着酸味儿的实话和恭维话,听了确实让人心里很得劲儿。
“你老哥哥我啊,这不就在家里摊上了个不体面还拉稀摆带的混球——大早上的,觉还没睡好妻主就给我推起来了,要我上这来探望一下你家的雌性好不好,再替那个不是人的玩意儿给你家的雌性赔个不是。”
追风说着示意身后的两个绿魂兽人。
他身后的两个绿魂兽人收到信号,立刻低头谨慎恭恭敬敬的上前来把带来的东西放在穆雷面前隔着两尺有余的地面上,然后又低着头微躬着身子又退回了他身后。
“这是六十个贝币,赔黑角搞碎那三个甜瓜。这匹布是我家妻主特意选的好棉麻料子,送给你家雌性,表达咱们家的对那败类冒犯了她的歉意。”
追风指着放平在地上的栓绳口袋和叠成方形的包袱一一介绍道。
“另外,黑角现在已经不是咱们家的人了——他干这破事儿太下流败坏了,妻主被他气得不行几天都不得安生。家里其他的弟兄也都看不惯容不下他了,所以妻主前天就把他给解绑了。”
追风面无表情口齿清晰不疾不徐的陈述着。
“他人已经被咱们兄弟撵出去了。昨天原是把他丢到了南边隔着九里地的那块荒草岗子上——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瞧瞧,反正他左腿被你家雌性砍断了筋,没立刻断气醒过来也差不多了,挪不到太远的地方。”
讲完这一套说辞,追风两手掌心挤了挤,仿佛在为自己又干完了一场不情不愿的破活儿而无声地鼓掌。
从头到尾听完了追风这篇说辞,穆雷惊讶得眼睛不自觉的瞪圆了。
要知道,这个追风可是个部落里人尽皆知的除了在喊干活儿号子的时候声量不小能让知道他不是哑巴之外,平日里那张嘴闷得跟哑巴没啥区别的人物。
谁知道今天这人大早上的跑来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说起话来不单是既不吐舌也不结巴,而且句句在理滴水不漏说得很是体面漂亮,这着实让他惊讶了一下。
看来雪绒家里的雄性也不全是没脑又不讲理的浑莽子。
穆雷看着追风淡定沉稳的脸,心里想着。
他先前还预想过最极端的情况下两家鱼死网破的结果,现在看来大概率是不会闹到那一步了。
虽然黑角动了他的雌性这件事情他终是心里有疙瘩,但雪绒家的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还有怨气,也理应去找黑角本人,而不是已经跟他解绑划清界限了的雌性和家庭。
他认为如果两家能够到此为止相安无事的话,自然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风锦瑞对这样的解决方式和结果能不能满意。
正当穆雷思索着的时候,自家雌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