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嗣音一边朝着正室走去,一边吩咐:“拿去热热,热了端过来。”
听雨一叠声?的答应:“一直热着呢,只?等着郡主您来。”
谢嗣音停下?脚步,隔着院中花木望向南窗下?捧卷而坐的男人。
陆澄朝一身月牙白银丝暗纹宽袖长袍,勒了个双龙出海抹额,面若春花,神似清山。指尖不时掀动纸张,发出清脆响动。院中清风阵阵,将?窗外的白玉兰吹落几片花瓣,婷婷袅袅的落到男人书?面之上。
这一下?似乎打搅了男人,他蹙起眉将?其?拈起放到一旁,视线似乎扫到了谢嗣音。
陆澄朝唇角一下?子勾了起来,眸中惊喜柔情绵绵不绝:“昭昭。”
嗓音含笑,穿过一路繁花进入耳中。谢嗣音忍不住快走几步,一直到门口才慢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刚刚慌乱跳动的心脏,掀帘入内:“澄朝,你没有吃药?”
陆澄朝坐在原地望着她?,也似乎只?望着她?。不过一天没见,谢嗣音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横跨了星河那般漫长。
陆澄朝终于出声?了,声?音仍旧温和淡然:“嗯,你没有来,我就不想吃。”
话说得孩子气,面上却没有丝毫赧然的情绪。
谢嗣音有些哭笑不得的上前:“陆澄朝,你是小孩子吗?不给?你喂药,就不吃了?”
陆澄朝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丝毫不以为耻。
谢嗣音同他相?对而坐,托着下?巴仔细瞧他:“陆澄朝,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
陆澄朝将?书?籍收起来,放到案几之下?,然后安安静静的回望过去:“被昭昭冷落了十二个时辰的模样。”
谢嗣音乐不可支:“陆澄朝,你怎么越来越黏人?”
陆澄朝缓缓点头,语气温软:“吃过了昭昭给?的甜头,就再也离不开了。”
男人的目光缱绻又?灼灼,如同眼?里心上只?映着她?一个人。
说话间,仆从重新将?汤药送了进来,并且非常有眼?力劲的放到了谢嗣音的手边。
谢嗣音挑了挑眉,看着他的双手询问:“澄朝,你的胳膊现在还不能用?力?”
陆澄朝点点头,面色坦然:“昭昭来了,就不能了。”
谢嗣音抿着唇笑,端起药碗搅了搅:“澄朝,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无赖了。”
陆澄朝倾着身子向前,笑得轻柔:“因为昭昭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