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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苏月再次体会到溺水的感觉,但没有水漫过鼻腔的痛辣,只觉自己是一条搁浅的鱼,海浪浅浅拍打过来,身体随着海水潮起潮落。
除了湿,大概是因为被子里热烘烘的,苏月还觉得浑身滚烫,仰着头,迫切汲取空气中稀薄的氧气。渐渐加快的呼吸频率把她带回到弥散雾气的梦境,望不到头,但有白光指引。
她忽然想起和许翊回到榕城登山的那天。
青翠峰峦,层叠起伏,溪流弯弯曲曲伸向低处,水声潺潺,泠泠脆耳。越往上,空气越清新,水汽也多,路边的最高处种了两朵扶桑,只为那一人而开。沿着密实的石阶继续向前,便能看到悬挂于佛庙前的鸣钟,钟声古老沉重,回荡于山林之间。偏有顽皮的人,对拉绳视而不见,坏心思去挑那敏感的铃芯,破坏了原来的声波规律。
苏月被这一声撞回现实,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努力睁开眼去看他。
许翊手臂撑在两侧,额发间汗水淋漓,沿着标志的眉眼滑下去,滚落到她的身上,激起皮肤一阵痒。平日里游刃有余的人蹙着眉,眼尾暗红,带着侵略性的眼神上下扫着。
苏月被瞧得更热,手臂挽住他后颈主动贴上去,迷糊间听到一声询问。
“还难受吗?”
苏月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没忍住噗嗤一声,许翊难得笑得浪荡,“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不上来……”不知道划过什么地方,苏月没忍住哼唧一声。
“抱歉抱歉,是不是疼了?”许翊立马停了下来。
根本不是。没了动作,感觉更明显了。苏月深吸一口气,企图用意志力去抵抗越来越强烈的反应,却适得其反,蚀骨的痒顺着神经直达大脑皮层,浑身血液都像在倒流。
没过多久,苏月就忍不住往他身上贴,想让许翊觉察出她的想法。许翊挑眉,在昏暗中接受到信号,笑着俯下身。室内渐渐响起没有规律的吱呀声。
……
第一次铃没打太久,主要是两人都新手上路,刺激性完全大于享受。
许翊拨开苏月沾在脖颈上完全汗湿的碎发,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被子抱回床铺,两手研究怎么打结。
苏月仰躺在床上,细细地喘着气,有点意犹未尽,歪过头看他青涩得不行的动作,突如其来评价:“就这?”
“嗯?什么?”许翊把绑好的东西丢进垃圾桶,坐上床边,曲着手指蹭她眼角,慢悠悠的,意有所指,“那怎么还哭了呢?”
余光瞥着,苏月立即联系到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刚才做了什么,下意识往被子里缩,“没有!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被人打一拳也会痛得想哭的好吗。”
“啊——”许翊拖着长音,听着努力辩解但绵软没有攻击力的声音,也不计较她把毫无相干的事混为一谈,笑着轻抚她的皮肤。
“是痛死,还是舒服死了?”
“许翊你!”苏月抬手想捂住他的嘴,可惜躺着,只够到了胸膛,手没力地垂到他的腰腹上,“——你这话崩人设了。”
“那我应该是什么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