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一幕吓得不行,李茗直接忽略墙上粘贴的宿舍管理规定,用力敲击被铁链锁着的、厚厚的玻璃门,“有人吗!快开门!”
手心拍得通红,过了几分钟,旁边休息室里走出来一个睡眼朦胧的人。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睡觉——”宿管打着哈欠埋怨,忽然脚下被绊到,“哎哟,什么东西啊?”
定睛一看,才发现碰到的是位姑娘。
宿管的困意都散一大半,立刻蹲下来用力摇着苏月,“孩子,孩子,你醒醒?”
眼前的人没有作声,反而是外边有回应。
尽管是个打扮漂亮、得体的知性女性,大半夜看到门外站着个人还是很心惊。宿管起身走到门口,听到李茗叫喊,确认她是角落里女孩的母亲,取了钥匙放人进来。
李茗二话不说,直接脱下身上大衣裹着苏月,抱着苏月快步赶到校外停车位。
二十分钟后,距离学校最近的医院门诊内。
苏月躺在病床上,没醒,但皱着眉,脸色惨白。
经过一天的工作,李茗坐在床边脑胀眼花,但不敢睡,无神看着吊针瓶子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
也像她内心一滴一滴落下的血。
李茗垂眸,先是确保手没有过分冰凉,才去触碰苏月滚烫的额头。如若苏月这时候醒了,就能看到自己的眼里流露出不常见的情绪。
是心疼,是母亲对孩子的心疼。
手从额头往下滑,李茗帮忙掖好被子,钻进去握着苏月的手,耳边好似还回荡着苏月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好像生病了。”
是什么让她对正常诉求都说得那么小心翼翼?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宁可选择一个人缩起来打电话而不去敲宿管的门?
脑海里突然想到出之前除夕时自己和苏月发火的事,而在有些隔膜的情况下,苏月居然还是先找了自己。
李茗顿感讽刺,还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俯身往苏月那边靠,李茗闭眼休息,过了会儿医生过来敲门*。
给苏月再量过体温,确保体温没有再往上的趋势,李茗才放下心,跟着医生出了病房。
医生看着很年轻,戴着医用口罩,语气淡淡:“您是孩子的家长?”
“是。”
“送过来的时候,她都烧到40度了。再晚一点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而且看她的状态,估计熬夜很久了,人都要瘦得不成样。就算她是高中生,也不能把人逼成这样啊。您有关心过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