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这玩笑可开得真够大的,是想谋害你师兄我吗?”房梁上,一道调侃之声突兀地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轻盈跃下,双手在鼻前连连挥动,脸上写满了嫌恶之色。
蒯龙头也未回,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淡淡地回应道:“谁让你不走正门,来了还躲在上面吓人,这不是自找的吗?”
“咳咳,师弟莫怪,习惯了,习惯了!”跳下之人尴尬地笑了笑,自我解嘲地挠了挠头。
蒯龙这才转过身来,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师兄这速度,可真是比风还快啊,怎么来得如此之急?”
来人正是蒯龙的师兄毕旧,与蒯龙专注对战不同,他擅长飞檐走壁,隐匿身形,是个不折不扣的奇人。
“你还说呢,我都从南山下来一个月了。要不是在城外碰巧遇到平儿,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要溜去战场呢!”毕旧故作生气地瞪了蒯龙一眼。
“蒯家子弟上战场,有何不妥之处?”蒯龙神色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当然不妥!师父让你低调待在京都,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盯紧你,不让你惹事。你倒好,我回趟南山,你就打算偷偷溜去战场,这不是明摆着违背师父的吩咐吗?”毕旧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无奈。
蒯龙深吸一口气,目光更加坚定:“师兄,我身为大蜀国人,更是镇西公府唯一的幸存者,自当遵循祖训,以大蜀国的千秋大业为重。我怎能坐视不理?”
“好了,我说不过你。”毕旧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派平儿回南山,就是为了让她告诉师父这个消息?”
蒯龙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战场。
毕旧比蒯龙大了十几岁,自蒯龙从南山奔丧归来后,便一直暗中保护着他。这些年来,蒯龙能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京都安然无恙,全靠毕旧的庇护。每当有不明身份的人试图接近蒯龙时,毕旧都会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们。这也使得朝廷上流传着镇西侯府有先祖保佑的传说,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而这次毕旧回南山,是因为接到了师父的传信。他原以为可以悠闲地往返一趟,却在城外偶遇了前往南山的贾平儿,从而得知了师弟要上战场的消息。
“战场是个残酷的地方,虽然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其中的艰辛与危险又岂是儿戏?”毕旧忧心忡忡地说道,“而且,你自己也说过,这个季节根本不适合开战。”
蒯龙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抗旨不尊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抗旨又如何?大不了我们返回南山,这京都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毕旧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蒯龙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如铁:“我镇西公府满门被灭,怎能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没有查清真相之前,我岂能愧对蒯家的列祖列宗?”
毕旧见状,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只好掏出师父交给他的信件:“你看看吧,这是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如果师父没同意,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蒯龙接过信件,拆开一看,眉头渐渐舒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笑什么?师父到底说了什么?”毕旧好奇地凑了过来。
蒯龙将信件递给毕旧:“你自己看吧,师父的话都在这里了。”
毕旧接过信件,仔细阅读起来。前面都是师父对他们的关心与叮嘱,而最后则写道:“既已成年,万事可自行主张,不必过于拘谨。”这句话意味着,蒯龙已经成年,之前的低调与拘谨不再是必须的要求。他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行事,这是师父对他的信任与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