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得知阳石公主出事后,立即前往田夫人的宫室,而王太后也在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没想到阳石竟会在雨儿的宫室内出了事。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她屏退殿内的宫人,只留了叶清在身边,看着一旁端坐的王佩姗,沉声问道:“此事是否与你有关?你究竟有何目的?”
对于王太后的责问,王佩姗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相反她直视着王太后严厉的目光,嫣然一笑道:“太后,妾身一直都明白,您选择让妾身和田夫人此时进宫,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们二人其中之一有机会登上后位,好保住您家族的尊荣,但是妾身也看的出来,相比于妾身,您更偏向于田夫人,毕竟我们王家在朝中的地位是远远不及田家的。”
说完,王佩姗突然表情一变,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凛冽:“可是太后,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贪心,您迟迟没有任何动作,无非就是想要对妾身和田夫人进行观察,通过比较来看看谁更容易被掌控,而谁又更适合来辅助,妾身相信,太后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太后,您应该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现在,就是您做出选择的时候了,选择就意味着舍弃,事情的走向取决于您的选择。”
叶清不安的看向王太后,她可以感觉到太后此刻的愤怒。
王太后注视着王佩姗毫不退让的视线,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被小辈所威胁,而且还是自家的小辈。是她小看了眼前的这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纯良的笑容下,竟隐藏着这么一颗野心勃勃的心。
虽然王太后明白此刻的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可让她就这么顺了王佩姗的心,她的尊严不允许。
就在王太后进退两难的时候,王佩姗突然收敛了浑身的戾气,眉眼低垂,轻声说道:“其实太后根本就不必纠结,归根到底,太后您还是姓王,不是吗?我们王家才是您的本家。恕妾身直言,就算您最终选择了田夫人,可凭田夫人的本事还有目前田家在朝中的地位,待太后您百年之后,他们又有什么能力能够保住太后您这么多年所创下的基业呢?”
王佩姗这番话表面上是在给王太后台阶下,其实是在背后推了王太后一把,逼着她尽快做出决定。
刘彻赶到田雨的宫室后直奔内室,只见内室内聚满了各类人,而众人见皇上来了连忙跪地行礼,除了卫子夫和跪在床榻旁为阳石公主诊治的太医。
刘彻望向室内唯一站着的那个人,她似乎又清瘦了些,脸色略显苍白,而那双满是担忧的双眼更是紧紧的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
刘彻顺着卫子夫的视线望去,只见床榻上的阳石同样是脸色苍白,小小的身体更是肉眼可见的在颤抖着。
刘彻心头一颤,没想到阳石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想到这,刘彻寒冷的视线直接扫向跪在地上的田雨。田雨似是感觉到了皇上的威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此时的刘彻也顾不上兴师问罪,越过满屋子跪在地上的人,径直走到太医的面前沉声问道:“阳石公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医令欧阳白可以说已经算得上是猗兰殿的专属太医了,而阳石公主属于早产,从小就身体不好,更是从出生起就由欧阳白一手负责其身体健康的调理,所以对于阳石公主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欧阳白更清楚。
而当欧阳白闻讯赶来时,一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阳石公主,更是心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阳石公主目前的状况很危险。
所以对于皇上的到来,欧阳白根本就顾不上行礼,而对于皇上的问话,欧阳白也是顾不上礼仪,边满头大汗的低头为阳石公主治疗边简单回复道:“回皇上,阳石公主本就体弱,有很多东西都要忌口,这一次阳石公主不知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竟让她的身体产生了过敏的症状,甚至还有轻微中毒的可能性!”
听到太医的话,田雨和映月皆是心里一惊,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她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此刻内心的想法:难道是那个糕点。。。。。。
对于欧阳白的话,刘彻心中充满了震怒,但是他并没有做任何过激的反应,刘彻明白此刻还是阳石的安危最为重要,至于追究责任。。。刘彻冷冷的睨向身后跪在地上的众人,心中冷哼,敢对阳石下手的人,朕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感觉到皇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跪在地上的众人愣是在逐渐炎热的夏日里出了一层冷汗,除了把头埋得更低外,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随后刘彻不再理会身后这群人,扭头看向身侧的卫子夫。
只见卫子夫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阳石,眼中的担忧与焦急丝毫不减当年,可是刘彻还是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卫子夫,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的卫子夫在重要的人出事时,很容易就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内心的慌乱,那么眼前的卫子夫除了眼中的神情和紧握的双手透露了她此刻的心境,她整个人看起来竟意外的沉静,沉静的令人不敢靠近,不敢出声打扰。
对于卫子夫的这一变化,刘彻惊讶之后,只剩下满心的心疼,这样的卫子夫,他在卫青出事以及兄长和二姐去世时曾经见到过,但那个时候还不是很明显,而且刘彻只当是卫子夫伤心过度。
可是这一次,刘彻清楚的感受到了卫子夫身上发生的变化,就好像要把所有人都隔绝开来一样,而刘彻惊慌的发现,自己也属于被隔绝开的那一个。
想到这,刘彻下意识的握住了卫子夫垂放在身侧的紧握成拳的手,他告诉自己必须抓住点什么,不然这个人,自己很可能就要彻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了。
刘彻握住卫子夫的手后,卫子夫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视线仍是落在阳石公主的身上,但渐渐的刘彻感觉到,掌心里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了,随后舒展开来,慢慢的回握住他的手。
感觉到手心的变化,刘彻微微一愣,转过头去注视着卫子夫的侧颜,只见她还保持着最初的姿态,只是那缠绕周身的屏障似乎隐隐褪去了。见此,刘彻微微放下心来,更加用力的握紧卫子夫的手,给予她力量,然后再度转过头去关心着阳石目前的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当欧阳白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站起身对刘彻说阳石公主已经无碍时,屋内的人这才也跟着松了口气,至少阳石公主平安无事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众人的一颗心刚刚落下,紧接着皇上的一句话又让她们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事情还没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