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见到这种情形,也起了骚动,有的站起来,有的向这边走动,似乎打算趁乱逃命。
“轰——”
一个男性人质应声倒下,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在车里,大家忽然静了下来。
“第五个。”胡一刀淡淡的声音传来。
“让她们滚,否则我现在就大开杀戒!”胡一刀把枪口随意对准了座位上的一名人质,对我扬了扬头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沈渊你也给我滚下去,半个小时后,老大不来,我开杀!”
“小远——”胡母也撕心裂肺地叫起来。
“一”胡一刀开口数数。
我咬了咬牙,对杨晓低声道:“他疯了,帮我把老太太弄出去。”
杨晓似乎没有听见,只怔怔地看着胡一刀。
我不再多说多说,抓着胡母,想把老太太强行架出去,胡母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死命抓住车把手“让我再看看儿子啊,小远,你别作孽了,别作孽了……”
我一听,真的急了,这声声哀嚎,会强烈地刺激胡一刀的情绪,从而成为人质催命符的!
“我来吧。”杨晓忽然一甩头,抓住老太太一只手,两人一起使劲,连拖带拽,把近乎瘫痪的胡母拖下了车。
胡母依然不肯放开,一声声地叫着“小远,小远……”
车门“哗啦啦“关闭,把整个世界都关了进去。
等我们拖着胡母回到了指挥部,胡母还在哭,虽然声音小了些,却越发撕心裂肺,旁边的胡父老泪纵横,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头栽倒在地,被大夫抬进了救护车,胡母见丈夫心脏病发作,也顾不得哭了,跟着上了救护车。
少年见父母都上了车,也跟着上车,忽然想起来什么,下了车跑到我跟前。
“警察哥。”少年用手抹了一把脸,垂着头,让头发挡着脸道:“你枪毙他之前,跟他说,我不会认他这个哥哥,他再疼我,也是个坏蛋!”说到最后,忽然呜咽起来,转身逃走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闷闷的,也不知哪里不好,找个地方解了下手,刚出来正要找根烟抽,忽见横斜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沈警官,刚才发生了什么,能跟我说一下吗?”正是那个电视台的记者林凤。
我皱着眉道:“张队的话你没听见,你去采访钱专家吧,我这里不方便。”
“哎呀呀,别急嘛。”林凤微微一笑,掏出烟盒,替我把烟点了,俯下来闻了闻道:“这烟味道不好。”
她动作很轻微,那张白皙的脸擦着我一闪而过,在很近的地方,一双妩媚的眼睛瞟着我,那只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股魅惑的香水味向我袭来,那只手顺着我的胳膊捏了捏我。
柔软的触感,就像是那个小女孩。
“小沈,给点料嘛。”她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因为声音很低,倒也没人发现太异样。
我看着她的脸,想着车里那些绝望的眼睛,忽然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身向指挥部走去。
必须,必须有一个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