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小兰推开门,看着我打游戏,跺脚:“又在上班时间打游戏。”
我做了个嘘的姿势,谄媚道:“小兰大好人。”
小兰撇了撇嘴,抱着胸盯着我,眼眸毛骨悚然。
“怎么了?”我有些心虚,忙游戏关了,挠了挠头:“又跟小张吵架了?”
“他被小李打到床上去了,没精力跟我吵了。”小兰说起这个时候,竟是似笑非笑,眸光犀利得像一片片射出来的飞刀,死死盯着我。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咽了口唾沫,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认真想了想,干脆直说:“小兰你别怪我,小张过来让我出主意,我问他从白大夫哪里拿了多少好处,他不肯说,所以……咳咳……开了个玩笑而已,谁知他智硬,居然当真了。”
小兰扬了扬眉: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裙子上的灰尘,悠悠道:“那天我听到有人给你打电话,好像……是星月?”
哇……
我立时站起来,迅疾道:“小兰,等小张好了,去休假旅游吧,旅游费我出!”
小兰立时眉开眼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沈哥好,对了,白大夫在前台找你呢,快出来。”
“白大夫来了?”我吃了一惊,心道不能啊,我只是修理小张,没道理连累白大夫啊。
想到这里,不由推脱道:“说我忙,正忙着呢。”
话音未落,见门“蹬蹬”地敲着,小兰一把拉开门,白大夫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西服,站在外面,见到我,脸一红:“沈警官。”
我“哎”了一声,满脸尴尬,挠头。
“我是来送报销单的,医院的报销单。”白大夫喃喃地解释着,拿出一个公文夹。
小兰嘻嘻一笑,接过公文夹,扬了扬:“我去给冷哥。”说着,“嗖”地一声,消失在门外了。
我暗骂小兰鸡贼,见白大夫没有离开的意思,忙拉了把椅子:“白大夫请坐,我去给你沏茶。”
前台有龙井乌龙茉莉各色茶盒,我随手抓了一把,放在茶壶里,看着汩汩的热水,心里也有些发憷。
小李自从那事之后,对自己恨之入骨,根本不跟我说话……
白大夫这次来,是兴师问罪吗?
不过没关系,白大夫那么羞涩,自己铁了心不承认,她也没法子。
想到这里,我心下大定,端着茶盏进屋递给白大夫,在她对面坐下,抽出一根烟来,笑问:“白大夫还有别的事情?”
白大夫抿了一口茶,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窗外清风吹着她的额前的发髻,在额前留下淡淡的影儿,她是那种扎在人堆里就看不出来的女孩,摸样很普通,穿着也不扎眼,连同神态举止也毫无特色,总而言之,是个抹平了的,模糊的普通女子,这样的女子也许不会让男人欣赏,但是却能让人很放松。
因为她不用漂亮和高贵压制你,普通平凡的,让你想不起自卑和紧张来。
这也是一种本事。
我静静的想,忽听白大夫道:“小李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一怔,忙把烟头掐了,搓了搓手,解释道:“白大夫,你听我说,一切都是误会……”
却见白大夫摇了摇头,苦笑:“我知道小李不是基佬,沈警官不用解释。”
我释然地挠头道:“我也是无意的……”然而一抬头,见白大夫脸色凄然,吃了一惊,张口:“白大夫?”
白大夫望着窗外的池塘发了会儿怔,忽然道:“你们这里的荷花池,到了夏日一定很美。”
我看了看窗外,冬日的池塘是凋零的,有点像冬眠了似得,没精打采竖着几只菡萏,被风一吹,弱不禁风地摇曳着。
“有些女人的美,跟荷花一样,只有在特殊时期才盛开,但是有些,却可以一辈子。”白大夫忽然感慨。
我一怔。
白大夫笑了笑,盯着我,那张平凡的五官上忽然多了几分身材,显得整个人妩媚起来:“沈警官,我知道自己不漂亮,可我不自卑,我有能力也有勇气爱一个人,爱,是一种勇气,不是吗?”
这话本来很让人误会的,然而这样的勇气,却忽然让我心生感佩,点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