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沉默了许久,用手指撩着烟灰缸里的烟灰,淡淡道:“你信吗?”
我心头一跳:“别管我信不信,我需要你的答案。”
星月挑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听冷大夫说……在王玲的家里,搜到了大量的录音芯片,还有一本日记,上面都是我怎么迫害她的?”
我不答。
星月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无谓地耸肩:“你们警察是讲究证据的,我说也没用啊,反正我已经杀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说着,重重地靠在了墙上,闭上了眼。
“我如果不信,你能提供一些别的线索吗?”我试探。
“我提供了,杀人就可以洗白了吗?”她玩世不恭地笑。
“不能,一码归一码。”我道:“前面的罪行是防卫过当,后面若是真的,则是涉嫌诈骗的经济案件,所以你必须说。”
星月“哦”了一声:“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坐牢或者去疯人院,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打了个哈欠,垂下头去,长发披散开来,遮挡着那张绝色的脸,表示不想再谈。
这样的美人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一生,确实可惜,不过我注重的不是这个……
“星月,我们警察要的只是真相。”我拉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手敲着桌子,一下,两下,三下……
“别催眠我。”星月不知怎么察觉了,忽然抬头呵斥。
我的手指一下停住了。
“我说了,这世界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证据确凿,我从无分辨,诈骗就诈骗吧,沈英雄,能让我安静一下吗?”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下意识地划着床,似乎在划着什么。
我眸光落在那手上,她忽然停住了手。
“说吧,沈警官,你到底想翘了谁?”她猛地抬头,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我被她说得眼皮乱跳,慌乱地否认道:“哪有?我翘什么翘?”
“吓。”星月撇了撇嘴,似乎不屑于我的掩饰,又垂下了头来,道:“我累了,想休息。”
这话是明显赶人,我只能站了起来,左右环顾,讪讪问道:“冷姐呢?”
“她啊,正要有个精神发作的病人,在那边。”星月伸出手,指向了隔壁,忽然咯咯地闷笑:“我发现物以类聚,你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在太阳底下生出来的,相信什么美好善良,急人之难,跟我完全不同。”
我听得怔怔:“那你是哪里的?”
“我是夜空里的星月。”
星月抱着膝盖,淡淡地回答,定睛注视了我一会儿,忽然抬手指着墙上的空调,道:“秋天这么冷了,开什么空调?沈警官替我关了吧。”
我顺着手指望去,见空调确实是开着的,怪不得一进来这么凉。
我走过去“啪嗒”关了,她轻轻道了一声“谢谢”,此时外面的光影移动,把她整个月都淹没在了暗影里,长长的黑发,灰色的条绒衫,弯曲的身子——
“那你是哪里的呢?”
“我是夜空里的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