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听着,感觉手里的村长正在用力使劲,似乎拼命要挣脱开我,便用力向后一顿,恶狠狠呵斥:“再动掐死你!”
村长只得不动了。
“问完了吗?”我高声道。
众人看着我。
看着那一张张心虚的脸,我心里冷笑,这个结果自己早就知道了,若是没有准备,把话说到这里依然是个死字,因为阮红是为了不被阮芳抛弃而害人,若是承认这个事实,就得承认阮芳是被拐卖的事情——
村里人对这个是默许和肯定的,所以他们就是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也会装聋作哑把冷萱害死,因为这样子,可以掩盖拐卖人口的事实!
然后,老子的后招在后面呢……
我看向了阮芳。
阮芳一直在淡淡地笑着,见我看过来,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挽在了耳边,抿了抿嘴。
她知道我说这话的后果。
所以她不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我的表演,我的焦灼,我与冷萱的生死离别的大戏,她只站在幕后,隔着云端看厮杀。
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导演,是她!
我开始也不知道,甚至现在也不是很确定,然而只能赌了,赢了,活,输了,死。
我慢慢放开了村长,村长因为被我捂得太紧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站在那里晕头晕脑地喘息,旁边立时过来几个人搀扶着他。
村长喘息待定,回头吩咐一声“杀了他们。”
到了这种时候,装神弄鬼已经毫无意义,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村人对拐卖的做贼心虚感,杀了我和冷萱,所以没说的——杀!
十几个提着刀的男人们对望一眼,涌了过来,我冷笑,枪口没有指着谁,只是端着,他们或许有些怕自己当了倒霉的肉盾,都站住了。
“我还没说完呢,村长,阮老师。”我高声道。
村长本来被人搀扶着小心翼翼地下台阶,听了这话,猛地回头。
“你们要证据,是不是,那么我就给你们证据,若是我出示了证据,村长,你当如何处置?”我冷声道。
村长刚才被我憋得太久,脑袋缺氧,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我。
陈会计道:“你能提供什么证据?”却不说提供之后会怎样。
我不答,上了柱子上的台阶,站在最高处,低头看了看他们道:“各位,我刚才说了,阮红害死你们的原因,是因为怕我们暴露阮芳走了,她失去了依靠,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村长正在下台阶,听了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被人好歹扶住。
“你什么意思?”老陈满面诧异,大家都惊讶地看着我,大概被我搞糊涂了。
我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看向了阮芳。
阮芳一直笑而不语,听到我这话,脸色终于变了。
“阮红害死各位家人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害怕失去阮芳,而是一个非常可怕非常可怕的原因。”
我咽了唾沫,停顿了一会儿,祠堂里似乎有风刮过,经过了一夜的暗黑,晓明的曙光从窗外透了出来,像是要刮走这一切的污浊,零零散散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