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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安也穿着单衣,他摸着衣服上的小草,语气温柔的说:“我夫郎是后来才学的,他娘走的早,没人教他做针线,还是嫁到我家后跟我三姑学的。”
杨川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觉得也是不错的,“咱俩不能比,我夫郎家里从前是开布庄的,他打小就会,做的好是自然的。”
陆行安搁下手里的木梳,过去看他的衣裳:“这料子也好,等我回去了,也给我夫郎带一身。”
杨川说他:“真疼夫郎。”
陆行安笑了笑,“你不也疼你夫郎,天天都念叨他。”
杨川烤干了鞋,他叹了一口气:“哎呀,想的我抓心挠肝的,恨不得这就回去。”
陆行安心想,谁不抓心挠肝?
他摸了摸衣裳,拿起快成形的梳子,又开始刻,“我就怕他哭,怕他在家挨欺负。”
杨川也说:“我也怕他哭,还怕他瞎忙,我夫郎身子不好,忙不得的。”
“唉……”
两个汉子说起自家夫郎就没完,把船舱里的单身汉吵的睡不着,最后一恼把他俩给赶了出去。
两人相视一笑,扭头进了账房先生的屋,拉着人,教他俩写字去了。
这日子一晃就过了十来天,苏云锦又生了场小病,不是多严重,却让姜清莲哭了一场。
因为看诊的大夫话多,说他身子比常人弱,年轻时不觉得,等到了年纪估计也要同他爹似的,要卧病。
苏云锦哪能想到这人话这么密,气的给了诊钱,药都不拿就让人走了。
但这话落在了姜清莲耳朵里,可不就难受的要哭。
苏再道也难受,“清莲,这孩子不能像我似的吧,可孩子们年年都看诊的,大夫不是都说没事?”
姜清莲也越想越觉得不对:“曲伯给他瞧过脉的,不是说都好?”
苏再道眉头紧蹙:“都好?那为什么要给锦哥儿开那些补药?他是正当年的日子,怎么就要补身子了?”
姜清莲似乎也回过了味来,“老爷,锦哥儿他,他身子肯定不对,这孩子是不是瞒着我们呢。”
苏再道觉得心口钝痛,他自己病成什么样都没所谓,可他的孩子绝对不能像他似的,一张病榻,就卧了十好几年。
“清莲,你明天一早就带锦哥儿去本草堂,找给我开药的纪大夫看,等天不冷了,就带锦哥儿找曲伯去瞧。”
苏再道说到这,就伸手捂了捂胸口:“我的哥儿,不能有病。”
姜清莲哭着说好,老两口在屋里伤心。
而苏云锦也已经站在门口无声的哭了一会了。
他本来是想来安慰爹娘一番的,却没想到听了这么一番话。
苏云灿搂着袄子,站在门口看他,陈姨娘今天听了那大夫的话心里也难受。
苏云锦觉得这样可不成,一家子都要跟着哭了。
他抹了眼泪,回头把两人拉进了自己的小屋。
病情是瞒不住了,苏云锦就干脆跟他俩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