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赐婚对于哪家姑娘和儿郎来说都是莫大的殊荣,也是不可推卸的天赐恩
赐婚圣旨一旦下来,那么谢皎月就将再没有退路。
谢皎月垂眼看着膝盖上的兔子花灯,想到自己命不久矣的身子,笑了笑。
她现在又何尝有退路,只不过是苟延残存度余生罢了。
“二姑娘,我瞧世子对您可是情意绵绵,还要去求赐婚圣旨,可见其真心。”
双叶坐在车前,掀开车帘坐在车里。
外面冷,她不愿意坐在外面。
她抬眼看向谢皎月道:“世子在二姑娘面前如此殷勤,二姑娘方才为何要在夫人面前撒谎?”
谢皎月看着怀里的灯,伸手把灯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序淮阳说得对,她这个主子当得太没有架子了。
失去了架子和尊严的主子,都要被丫鬟质问到头上了。
“我如何说如何做何用得着跟你解释。”
谢皎月到底是当过金枝玉叶的贵女,身上的气质和威严又岂非一个丫头能比得过。
“你不过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资格过问我的事。”
她可以容尼姑庵那些清贫恶毒的尼姑欺负到她头上,那是因为她无力反抗,也无心反抗。
庵中清贫,再斤斤计较也不过是一些关于钱财和活计的事,但是在相府不一样。
她明面上还是主子,被丫鬟算计到和安排到头上不仅是掉了相府的面子,更会助长这丫鬟的淫威,让她坐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
“二姑娘莫不是忘记了,我是夫人的人,我的意思就是夫人的意思。”
双叶看着谢皎月道。
“不过是跟在我阿娘身边跟久了,一时间之间忘记了自己奴婢的身份罢了。”
谢皎月淡淡看着她,“你要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
双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要赶我出去?!我可是夫人的人……”
“许伯,停车。”
谢皎月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外面驾车的许伯道:“把这刁奴赶下车。”
“你敢!我可是夫人派来的人,你要是这么对我,我今夜回去禀告夫人,二姑娘定会有一番好果子吃!”
她吃的“好果子”难道还少吗。
谢皎月淡漠地想,若是要这刁奴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她宁愿吃了一番苦头之后把这人赶出去。
“许伯,把人赶下去。”
坐在外面的许伯到底是跟着谢皎月多年,又明白主子和奴才之间到底有差距。
无论奴才在主子面前有多受宠,可只要站在对立面是一位主子,哪怕是再不得宠的主子,那也是主子,夫人她定然是会站在主子那一面的。
双叶是个丫鬟,没有用大氅的资格,她被赶下车的时候身上只着了一件棉衣。
外面下着雪花,寒冷的烈风吹刮着她气得竖直的眉毛和眼睛。
她看着马车离开,面色都扭曲了一瞬。
……
回到府里,谢皎月还没来得及回院子,就被人拦下了。
拦下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留在广和楼的谢呈竹。
谢呈竹被小厮扶着,看着谢皎月带着恨意。
“不知廉耻之人,你竟还有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