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过后,荀或告辞,到驿舍住宿。
刘协在荀文倩的房里坐了一会儿。
荀文倩怀孕了,不能侍寝,只能说说话。
在鸟鸟的茶香中,刘协与荀文倩说了几句家常话,让她这些天将手头的事放一放,陪一陪父母。荀或这一年很辛苦,再加上西域那么的消息时好时坏,心理负担也很重,身体状况并不能让人满意。
刘协对他寄予厚望,可不希望他英年早逝。
南阳有本草堂,名医、良药都不缺,借着这个机会,让荀或好好调养调养。
荀文倩求之不得,一口答应。
第二天,荀文倩先向皇后伏寿请安,顺便请了假。
伏寿之前已经收到刘协的通知,很爽快的答应了。
伏寿生子之后,织坊的事就暂时放下了,主要由荀文倩负责。如今荀文倩也怀孕了,本来也负责不了太久,提前几天卸任也没什么问题,可以让其他人先顶上。
荀文倩随即去驿舍和父母汇合,传达了天子的恩诏。
唐氏自然求之不得,连连感谢天子鸿恩。
荀或要冷静得多,谢恩之余,又问了荀文倩一些问题,看看天子有没有说其他的事。
昨天与天子讨论河南户口的时候,他其实只说了一半意思,并没有说全。
荀文倩莞尔一笑。“阿翁,你就别担心了。天子何许人也?你的那点心思,他早就知道。就算你一句不提,他也有数的。”
“那你说说,我的心思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看天子是否要还都洛阳,然后趁着洛阳户口不足的机会,迁一部分汝颍人到河南?可是你又怕提得太早了,弄巧成拙,天子有所忌惮,索性不在洛阳立都,你白忙一场。”
荀或很尴尬,抚着胡须,说不出话来。
唐氏瞅瞅女儿,又看看丈夫,半晌才道:“原来你纠结了这一路,想的就是这件事?”
荀或有些挂不住脸,没好气的说道:“这岂是我一个人的得失?这是涉及到汝颍无数人的利益……”
荀文倩抬手示意荀或不要激动。“阿翁,说到汝颍人,现在有一个真正的麻烦。”
《诸界第一因》
“什么麻烦?”
“你还记得陈逸吗?”
荀或的脸色有些难看。“陈太傅子,我岂能记不得。”
“那他参与王芬谋逆之事,你知道吗?”
荀或眉头紧蹙,沉默半晌,一声叹息。“我就知道,只要天子追究党事,这件事就瞒不住,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么说,确有此事?”
“有,参与其事的不仅有陈逸,还有不少党人。”
荀文倩有点不高兴。“这就是你当初极力反对天子深究党事的原因?”
荀或一声长叹。“文倩,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当年党人有多绝望。但凡有一点其他办法,又何必出此下策?而且这也只是王芬等人的想法,支持他的人并不多,否则……”
“否则这事也许就成了,对吧?”
荀或看着面带愠色的荀文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