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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一次地找错了凶手。
但是好不容易才洗清了魔尊身上的嫌疑,顾凌宇下意识便想要瞒住面前这是一块假赤玉的事实,顺口便撒了谎。
可是接下来便要面对一个很令人纠结的问题了——赤玉应该怎么处理?
正道诸人当然不希望顾凌宇将它带走。
虽说这一次一切都是一场虚惊,魔尊并没有打算当真用这东西来做些什么,但若是被他将赤玉带回了青阳山,那可就说不准了。
同时拥有赤玉和墨玉的魔尊,怎能让修真界不忌惮?
至于顾凌宇,其实这原本就是一块假的赤玉,放在哪里他也根本就毫不关心。但是按照常理来说,魔尊不应该不关心。
若是真的赤玉,一来,赤玉在青阳山,这样的消息放出去原本就足够有威慑力,能够防住不少给青阳山打歪主意的人,保住任渠椋的父亲留下来的基业。二来,这样的凶物若是落入了旁人的手中,顾凌宇也实在不能放心。
即便不论这个,魔界的宝物,哪里有落入正道修士的手中的道理?
原本魔尊不追究正道中人盗走了魔界宝物这一举动,就已经很不符合魔尊的形象了,若是这时再轻易便对赤玉放了手,只怕又要平白引起许多麻烦
想通了这一节,顾凌宇只得轻咳两声上前,对悟然恭恭敬敬道:“悟然大师,这赤玉原本就是我魔界宝物,流落在外这么久,如今也该完璧归赵了吧!”
果然,悟然大师不肯放手,双手合十对顾凌宇行过一礼,态度恭敬,言语上却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此番的风波,想必魔尊大人也是看到了。我们正道之中有人品行不端,想必给魔尊大人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若是再任由赤玉放归青阳山,只怕日后还会风波不断。”
顾凌宇内心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还是冷笑一声:“那依大师所见,赤玉应当如何处理呢?”
既然魔尊主动提出,悟然也便毫不客气:“可将赤玉放到天灵台,有各大门派派弟子前来,共同把守。若是魔尊大人不放心,自然也可从青阳山派人过来。”
方才还一个一个之间互相怀疑,这会正道的那些修士却又全都站在了同一战线,生怕任渠椋突然出手帮魔尊抢走赤玉似的,一个个都将手按在剑柄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任渠椋。
任渠椋因着假赤玉的事情满心焦急,根本没功夫去管这些人的眼神往哪里看,只想着快些去找到真正的赤玉,便只盯着顾凌宇。
待顾凌宇和悟然大师演够了戏,装出一幅因为自己今日受了伤,实在不是悟然大师和诸位在场长老的对手才不得已答应了悟然的条件的样子之后,便趁着烟波城一干长老将子石从密室中运出的档口拉着任渠椋找到了方才被抬到偏殿中的桂江雨。
“凌宇?清琼仙尊?你……你们没事吧?外头怎么样了?”
方才悟然大师请了药修来帮桂江雨疗伤,故而此刻桂江雨的状态看起来比方才好一些,正对着看守自己的那些弟子横眉冷对,见了任渠椋和顾凌宇很是吃惊,第一反应便是任渠椋是不是打败了悟然大师和那些烟波城的长老,前来救自己和顾凌宇。
顾凌宇三言两语赶走了那些看守桂江雨的弟子。他们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岗位,但见清琼仙尊也出现在了此处,外面又乱糟糟一团,思考过后觉得不管顾凌宇说得是不是真的,他们都不是任渠椋的对手,便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只剩下了他们三人,顾凌宇才将方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桂江雨。
桂江雨闻言,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所以陆志安竟也不是幕后黑手?那赤玉会在……”
说到这里,他突然变了脸色。
顾凌宇却没有注意到桂江雨的神色,只道:“我原本也一直以为,幕后黑手一定是陆志安和悟慧,可是方才看悟慧拿出的证明陆志安和旁的什么人私通的那些信,却觉得有些蹊跷。”
“怎么说?”任渠椋问道。
“且不论悟慧为什么想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对付陆志安,单说陆志安,若他当真和悟慧有什么勾当,悟慧都这般害他了,他为何还不说出自己是和悟慧同谋?而且方才我看那些信,都是崭新的。若当真如悟慧所言,那些都是陆志安和别人谋划时所写的书信,那么从第一件事到现在为止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书信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一样的新旧程度!”
任渠椋:“你的意思是,是悟慧陷害了陆志安?”
顾凌宇却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当时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楚。但是现在再去找那些信纸,定然是找不到了的。”
任渠椋还待在说什么,便听得桂江雨突然开口打断:“林雁一。”
两人一齐转过了头去看向桂江雨。
顾凌宇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桂江雨黑着脸点了点头:“如果果真如你们所说,那么恐怕,陆志安和悟慧大师,都是被冤枉的。背后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只怕就是林雁一。”
悟慧大师原本久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性子,此番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令人大跌眼镜了。
但是如果,其实悟慧大师并不是那个凶手,这些谋划也全都不是他所做的呢?
假使他当真和陆志安有勾结,那么想要陷害陆志安最好的方法就应该是劝说陆阮青出面,自己躲在幕后坐收渔利,而不是护着陆阮青不把他说出来,反而自己登台,说出那么一套不能自圆其说的说辞。而事后,陆志安也不可能不将自己和悟慧勾结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