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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阮青重又低下了头:“因为……因为她们两……帮我的方法就是,给我叔叔下毒。”
虽说陆阮青的叔叔之前的确流露出过想要控制陆阮青,若是陆阮青不听话便要取而代之的意思,但到底他也只是那样威胁了陆阮青一番而已,并没有真的伤害陆阮青。
而且,那人毕竟是陆阮青的长辈。
无论如何,一个晚辈对长辈使这样的阴招,都是不太合适的。
他原本以为那两人帮他的方法是帮他一步一步取得派中长老们的信任,没想到两位姐姐的方法竟这般的简单粗暴,直接便在他叔叔的食物中下了毒,当场便让人失去了行动能力,从此只能瘫倒在床上,让人伺候。
事发之后,陆阮青也被吓到了,可是叔叔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场夺权的戏演下去,装出一幅冷血无情的样子,按着两人教他的话说,以后知行门上下,谁要敢不服,谁就是和他叔叔一个下场。
陆阮青脸上露出半是害怕,半是委屈的表情:“我真的没想要把我叔叔害成这样的,她们下毒之前根本都没有和我商量过!我问她们要了解药,她们不给我,还说我心太软,这样当不了一个好掌门,说叔叔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一定要让他吃够了苦头,才肯把解药给他!”
“等会儿!”顾凌宇出声打断,“有解药啊?既然能解,那你叔叔想必也伤得不重,你又何必如此?”
“伤得很重的!”陆阮青辩解道,“我叔叔当时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到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好!我当时也说,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有解药?姐姐们说,这样的把戏在她们婵陵门根本就是小儿科!”
是了,婵陵门,原本就是以暗器和毒物闻名的。
三人对视一眼,“所以,这次潼水河中有人投毒,也是她们二人给的解药?这难道是她们南疆的毒物?”
陆阮青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反正叔叔被毒倒之后,没过多久,酒又弟子中毒身亡了。我当时害怕极了,赶紧就去找两个姐姐。她们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毒物,当时就给了我解药,还让我把解药分发下去,无论是中毒了的还是没中毒的,都要吃。”
三人一下子便找到了这件事的突破口。
如果能够知道这些毒物的来源,那么找出下毒的人,便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两个女修,现在在哪里?”任渠椋问道。
“两位姐姐说,这次中毒的事情有些蹊跷,她们要出去看一看,让我管好知行门的事情就行了。”
话音刚落,两道女声便从门口传了过来。
“清琼仙尊,魔尊大人,好久不见啊!”
“三位别来无恙啊!”
来人全身黑色劲装,身材娇小,面容娟秀,正是婵陵门的两个女修,声音听起来竟有些不急不缓,听不出一丝的忧愁和担心来。
没人有心情和她们打招呼,只作过揖后,任渠椋便急切地问道:“我们方才听陆少主说,二位姑娘有此番被投放在长杨河和通潼水河中毒物的解药。不知姑娘们可否愿意,将这毒物的源头告知一声?”
“这有何难?”小师妹挑了挑眉,“虽然我们婵陵门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毒物,不过这次被投放在两条河中的,还真不在此列之内。”
她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又想捉弄任渠椋一番,但对上了任渠椋冰冷的目光,在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焦急,顿觉无趣,也知道眼下情况的确是紧急,容不得玩闹,便只可惜地叹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毒物,并非源自婵陵门,却的的确确是从婵陵门流传出去的。”
小师姐接着说道:“有一个传说,摸约两百多年前,我们婵陵门的祖师在南疆定居之前曾遭仇家追杀,是和自己的丈夫一路逃亡到了现在的婵陵门的。两人皆是药修,却因对南疆不熟悉,我们的祖师身中多种剧毒而不得解,性命垂危。她的丈夫为了她在南疆四处寻医问药,终于找到了解药,保住了祖师奶奶的性命。”
“祖师奶奶康复之后,便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在南疆住了下来,一点一点了解南疆的各种毒物,最终两人一起创建了婵陵门。但是从那以后,我们的祖师奶奶自己,便成了一种奇毒。她的血,只需要一滴,便可以致人于死地。祖师奶奶知道之后,为了不误伤别人日以继夜地研制解药,却都没有结果。”
“她的丈夫不忍她如此操劳,便用自己的身体来试药。历经多番失败之后,他的血成了唯一的解药。而这次被投放在两条河中的毒药,正是这一种毒药。”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假。
顾凌宇忍下了眉间的抽动:“照这么说的话,你们祖师奶奶就是这些毒药的源头?二百多年过去,你们祖师奶奶即便还活着,也该没什么精力被人抽血了吧?”
还一抽就是这么多。
多到能污染两条大河的地步,恐怕就算是把一个人浑身的血都抽干了,也做不到。
而且从未听说过婵陵门的立派祖师还活着的消息。
“谁知道呢。”小师妹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这种毒物名字叫做锁千秋,是我们婵陵门独有的一种奇毒,也只有我们有解药。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当初刚刚入派,讲锁千秋的来源的时候,师父就是这么讲的。”
听完这个故事,好像对照凶手没有任何帮助,只是确定了毒药的确是来自婵陵门而已。
但是婵陵门全都是女修,又身在南疆,甚至和中原大部分门派的往来都不是很密切,实在很难想象能和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而且若真有关,这二位姑娘也实在没什么必要在这里给他们讲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