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清晰的听见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想抬头看他,耳畔却萦绕着公子微微喑哑的声音,“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秋离反应了半秒钟,明明还未理解,却惘然地点了点头。
子楼半拥着她,翻开那页密卷,轻声道,“夫人应该对此事有所耳闻的,梁家如今被抄家下狱了,犯案之人却出逃在外。”
秋离看向他的湖水般透彻的眸子,眼波流转,“坊间都说梁煊有同党,半月前听到风声不对,便携款私逃了。”
她打量着子楼的神色,猜测道,“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子楼微微颔首,“梁煊其人,出生微寒,仕途不易。
虽算不得廉洁奉公的好官,但对抚养他长大的寡母和不离不弃的发妻一直很好。
若是提前知晓要落罪,怎会一人脱逃,而留亲人在狱中受罪。”
秋离思忖片刻道,“若是诚如你所言,梁煊多半还藏匿于京中。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不是脱逃了,而是被人——”
他合上密策,伸手缕起她垂落的发丝,绾在佳人鬓边,
“不错,一计金蝉脱壳,此人只怕是成为了其同党脱罪的蝉衣,凶多吉少了。”
秋离若有所思,抬眸道,“区区一个梁城太守,哪能能揽下几十万两白银,若说无人同流合污,我是不信的。”
她神色颇为凝重,“只是此时要查勾连之人,还得先寻此人的下落。
若真有人存心让他担下所有罪果,事先将他……
你们要寻怕是不容易了。”
子楼轻叹一声,“是啊,若是寻不到人,怕是线索会断在梁家上。”
秋离颔首,好奇道,“对了,为何要查这桩案子,可是有特别之处?”
他的睫翼扑闪了几次,凑近了些,“涉及朝廷公务,夫人想听我细说么?”
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的指尖轻轻印上他柔软的唇,止住了他的话,
“若是往深便是涉密,我便不听了。”
子楼将她拉的再近了些,二人仅一息之隔,她温热的鼻息落在他的脖颈处,痒痒的。
他心神微动,思绪略有飘逸。
秋离侧身看子楼,见他神色有些许奇怪,连忙从他怀中起身道,“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
子楼看她良久,有些无奈道,
“无妨。”
确认他伤口无碍后,秋离方才松了一口气,走到窗前,伸出柔荑拨开紫色的帘纱,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风景。
洁白的雪花在空中轻飞曼舞,给人间装点上一层素洁。此时此刻,秋离的心中也多了一分平和与惬意。
屋内暖香生烟,子楼坐在桌案前,望向秋离绯红的脸颊和温暖的笑颜。
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