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楼,和你讲个故事。其实我小时候同爹爹一起登山,那时也总是摔着。
爹爹总是责怪我走路不看台阶,但其实摔跤真的很痛,膝盖都流血了。
他不安慰我还怪我,我便和他赌气,一个人爬起来继续往前走,再不回头看他。
可最后我发现,他竟然也没有来找我,于是最后还是我先害怕,便只得转头去寻他了。
不过那天以后,我们便再没有机会一道爬山。”
子楼驻足,目光转向身侧的伊人,“想家了?”
秋离颔首,“有些怀念在南都的孩提时光,那时总为芝麻谷子般的小事开心或难过,现在想起来还挺有趣的。”
子楼看向她的眼眸,“夫人小时候一定也很可爱。”
秋离摇摇头,“和现在可是很不一样的。
我小时候不是喜静的性子,那时候不知世故,做事随心而为,不计较后果,也不甚在意旁人看法。
爹爹说,我的任性玩闹,最后都需要他收拾烂摊子。”
“如此说来,确是不同的。不过小梨子,你若是想任性,为夫愿意做你的后盾,你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便是。”
“嗯,知道啦。”
她俯身揉了揉心口的位置,似乎有些微微喘气,“子楼,我们先去那边的亭子歇息会儿吧,我走累了。”
许是落了雨水的缘故,那亭子围栏边的红漆木椅被洗净了。
秋离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擦拭了二人的位置,那帕子中央微微泛红,许是沾上了红漆。
清风撩动她乌黑的发丝,斜阳之下,更显娴雅风情。
山风送来湿冷的幽兰香,沁入心脾,让人忽而知晓——
原来香山真的已经悄然入秋了。
他取下手臂上悬挂的披肩,轻拢在她的肩上,“天凉了。”
木叶凋零,晓霜初降,子楼记得秋离是很喜爱秋日的。
不过,每次问她,答案都不太一样。
有时她也说是春季,因为万物生发,翠意盎然;有时她回答是夏季,因为晴日最多,瞧着心情好;有时她又说是冬季,因为可以踏雪寻梅,还能收压岁钱。
然而他还是喜欢一遍遍问她,看她说起答案时雀跃的模样。
“夫人,可喜欢秋日?”
秋离点点头,“嗯,四时之景,各有特色。
秋天爽朗疏阔,让人瞧着,心里也宛若明镜清澈。
你呢,喜欢什么季节?”
他垂眸看她,睫翼轻轻闪动,“秋天,同你一样。”
秋离闻之,轻柔一笑,“巧了。有的时候,我会好奇,为何我们总能想到一处去?
论性情、爱好,我俩也并非全然一致。我曾想,莫不是你迁就着我。
可仔细想想,若说是迁就,却又太细致全面了。
两人不合契,纵有一瞬倾心,万般求全,倒也未见能如此自然绵长。”
温和的言语落在她耳畔,“或许缘分,自有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