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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丝影翻了半天才从包里翻到笔盒,明明今天早上邬絮琢给他整理的时候还很整齐,“或者你可以出去和邬絮琢谈。”
“他就在外面,他能看到我们。”
“你应该不会想去邬家喝茶。”
钟丝影注意到他已经扬起的手,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你敢打我吗?”
时隔多年,再看到这张脸,害怕的情绪随着底气的增加,一点点褪去。
他好像有点不怕了。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滚烫的咖啡,泼在了他的脸上。
“啊!”孙凯乐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
林屿森进来,和店长说了什么。
“你看。”钟丝影直视着他,“我欺负了你,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像你从前欺负我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有点想哭呢。
他应该高兴才对,他报仇了。
钟丝影从笔盒里拿出一支黑笔,和文件一起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我和邬絮琢都会监督孙家,不让他们给你接济,所以你也别想什么花招了,你爷爷已经为了孙家放弃你了。”
“其实救你的方法很简单,孙家破产。”
“你爷爷不愿意。你看,你现在孤立无援了。”
你看,是不是很像十三岁的时候,你在巷子里打我、羞辱我,然后对我说,不会有人跟你玩的。
你看,是不是很像那次你让全班同学在我进门的时候阴阳怪气地鼓掌。
你看,是不是很像。
我多想让施暴者和我拥有同样的经历。
滚烫的咖啡让施暴者说不出话,他就那样一直倒在沙发上,痛苦地呻吟着、颤抖着。
“只是一杯咖啡而已。”钟丝影神色平常地看着他,“你干嘛做出这样的神情?”
“能有多疼啊。”
“不会还想着要去报警吧。”
是不是很像十三岁的时候,你对我说,不会还想着要去告老师吧?
钟丝影趁他不注意,抹了下眼角,起身,“你在国内我会不高兴。我走了,你签字吧,你不签,等会儿还会有人来找你的。”
“打到你签为止。”
以牙还牙,他以为会很痛快的。
但是没有。
走出咖啡厅,他扑到邬絮琢怀里,他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他衣服里,仰头笑道:“谢谢你,高兴。”
“谢谢我什么?”邬絮琢笑问道。
“谢谢你帮我报仇。”钟丝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