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应该是齐不问。”苏云衣的声音便是在这时响起,“齐不问觉醒了上古凤凰血脉,触发天地异象很正常。”
“齐不问吗?”掌教重复,他看向苏云衣,“他成功了?”
“当然,我可是等到他的血脉种子开始觉醒后才离开的。”苏云衣趁机道,“我早就说他潜力巨大,你们还总不信,和他交好没坏处的。”
掌教没有说话。
要真是齐不问的话也是件好事,有苏云衣救齐不问的恩情在,齐不问变强对他们也有好处。
但——
掌教莫名有些失落。
齐不问曾飞升进大世界,也在大世界里牵引过天道。他在小世界能做到这样的事虽也令人惊诧,但正常合理,完全比不过一个真的小世界之人引发的效果。
亏他刚刚还觉得那人可能会引起修真界动荡。
掌教想着想着又摇摇头。
不过也对,小世界那种地方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引起天道关注?
魂魄并不知道这件事同样引起了大世界的激烈探讨,他正怔怔地看着谢轻。
面具已经停止了碎裂,虽然另半张面具上布满着裂痕,但却顽强地挡在谢轻的左半张脸上。
天道认可了谢轻立的宏愿,正用金线修补着谢轻即将堕魔的道心。
这个认知让魂魄有些茫然,天道的判断至公无私,不夹杂丝毫感情,只有纯粹理性。而眼下的这个结果则说明着,天道真的认为谢轻有能力做到他立下的誓言。
可怎么可能?
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就在魂魄茫然思索的时候,他忽地一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形开始消散了。
心跳加快,魂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偿所愿后,还会觉得不舍。
他咬着发白的唇看向谢轻,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湿透的衣衫还是勾勒出了对方漂亮匀称的身形。要裂未裂的面具着实恐怖丑陋,但也衬得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好看得惊人,刚从乌云中逃出的太阳刚好洒在他的脸上,肤色莹白如玉,唇色殷红,惑人的泪痣愈发清晰惹眼。
明明弄出了那样大的动静,谢轻的眼神依旧平静。
魂魄看到他轻轻抬手,已经不知悲鸣了多久的剑重新被握在他手上,他什么都没有做,但剑却像是被安抚般平稳了下来。
谢轻牵动着金丝往剑上流去,不断淬炼提高着剑的品质,然后算准时间,果断地将其放进剑鞘,将一丝道韵封印其中。
紧接着,黑衣少年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艳色鲜血不断从雪白的肤落在漆黑的剑柄处。
剑重新开始嗡鸣,但已不是之前的绝望悲戚,还是一种极端兴奋。
鲜血顺着乌黑剑柄淌进剑鞘,没有一滴血落在地上,猩红细纹开始在剑鞘浮现,犹如某种封印。
谢轻的肤极白,他的血极红,剑又极黑,强烈的视觉差异让魂魄心中悸动。
在即将消散前,他不由发问,“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轻轻地回了,声音相当简短,“藏剑,养剑。”
从记忆中想起什么的魂魄瞳孔一缩。
“用秘法将剑封入剑鞘,用灵力心血每日养之,道法领悟竟藏于其中。想要饮血的剑封印在剑鞘中多久,藏剑多久,养剑多久,出鞘那时的突然爆发就有多厉害。”谢轻解释的声音很慢。
魂魄当即面色发白地有心说些什么。
先不说这秘法要耗费多少心力心血,步骤多细致严苛,稍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剑修的剑不能出鞘的话,实力绝对会大打折扣,还能算什么剑修。
但魂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在彻底消散之前,他听到了谢轻宛若承诺的声音,“这把剑再出鞘,便是我向苏云衣挑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