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又从农家弄来了一筐秋天的柿饼,分给下面的官兵。
而听说那位冯旅长有西方信仰后,便去城里的面包房挑了一种列巴,一种赛伊克,打包带上。
抵达军营后,听说丈夫还在开军事会议,便托刘副官将面包进献给冯旅长,把柿饼给军营手足分了,又额外多给了刘副官一些。
刘副官连声道谢,将她先送去军区宿舍。
宿舍内十分整洁,衣物被褥倒也收得齐整,只有几双鞋沾满泥泞,放在门口。
左右无事,毓华便将他的鞋袜清洗了,又整理了一下被褥和衣柜里的衣服。
完事后就抱着食盒等他,然而丈夫一直没回来,眼见窗外的黄昏渐渐稀薄,被黑夜一口口吞噬,她也慢慢合上了眼皮。
模糊中听到“当当当”的声响,把她赶出梦境。
抬头一看报时钟,12点了,怎么丈夫还没回来?
她有点担心,将食盒放下,悄悄走出去。
夜色寂寥,已是熄灯时刻,军营内一片漆黑。
模糊中听到有一种清脆的鸟雀鸣叫声,连绵起伏,像一串铃铛滚落在心上。
伴着鸟叫,风中隐约也送来一串人语。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拐角,远远闻到一阵烟味,抬头见角落的黑暗中浮着两点橙红色,忽明忽灭。
“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没必要这么急吧,我不是带着她嘛。”
竟是丈夫的声音,她心头一喜,刚想走上前去,却听他们又谈起来:
“可你和嫂夫人有一两年了吧?家里老太太不催?”
“在老家,管不着。”
“跟着老冯你迟早要出头,等你建功立业了,打下的江山没个后人接替,心里没疙瘩?”
老徐沉默了,她的步伐也停下了。
“嫂夫人今天来看你,连我们这班手足都想到了,想必通情达理。”
老徐还是沉默,半晌忽然开口:“消息当真?不会是哪里的骗子吧。”
“我表哥就是找的那村里的姑娘,一次就有了。听说他们村里有口井被送子观音点化过,那儿又穷,就有了这肚皮生意……”
才知道是在讲借腹生子的事。
夜深,风大了起来,她紧了紧身上,伫立许久。
看老徐还犹豫,身旁的同僚又劝:
“有什么可为难的。反正是借种,生下来若是个大胖小子,交给嫂夫人抚养,就算她一辈子自己无后,也算有了依靠……”
她有些站不住了,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
等老徐进门的时候,只看到她怔怔地坐在床边发呆。
“你的面包冯旅长收到了,很喜欢。手下那班兄弟也说谢谢你送的柿饼。毓华,你做得不错。”
她抬头看看他,见他眼神有些躲闪,她只怕自己的笑容也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