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赌钱,掉了你身上的暖火石,弄得角门偏厅走了水,简直是不成体统!”
结果她越是不说话,崔氏才越发气恼,一拍桌案,就差拍案而起了:“你难道不知偏厅放的那些东西都是极易烧起来的?大晚上出门,你带着暖火石做什么?”
裴清蓉才猛地抬了头看过去:“不,那不是我。”
她水汪汪的杏眼瞪圆了:“我是跟着婆子丫头们去吃酒赌钱……素日里我……我觉着没趣儿,既然今次被拿住了,也不敢扯谎,从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我就是觉得好玩,想着只是着自己家里跟奴婢们一块儿,也没有到外头去赌钱……
我病了几天,卧床静养着,憋闷得很,所以才刚一痊愈叫……”
她声音弱了下去,因为崔氏的脸色越发难看,她也不敢再说,只为自己辩解起走水的那件事:“我拢共就三块儿暖火石,都在家里放着,出门也没带着的。
我常到后头角门那边去,知道偏厅的东西都是见不得火星的,怎么会带着——”
裴清蓉也不傻。
暖火石不是家里的奴婢们会用的。
可是从前没人发现过她,兄弟姊妹们虽然会用暖火石,却也没人往后头角门那边去过,尤其是这个时辰。
只有王曦月!
裴清如的声音戛然而止,锐利且凶狠的目光着一瞬间投向王曦月。
她咬牙切齿:“是你?是你陷害我!你没来的时候,从没有兄姊们晓得我在后角门吃酒赌钱的事情,我原不是第一次做,怎的今次就被发现了!
还有那些暖火石——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底下奴婢们的,要么是兄弟姊妹们落下的,要么就只能是你!
你记恨我,所以这样来陷害我,不惜着侯府内宅纵火!”
王曦月一脸的无辜,且瞳孔中闪过惊恐:“四表妹这是什么话?我才到凤阳府来,那暖火石长得什么样,都是昨儿大表兄叫四表弟拿了来给我看,我才晓得的。
大表兄说年轻女郎不好玩儿火石那些东西,给我看过,就原封不动还给里四表弟,他带出去交还给大表兄了的,我哪里有那样的东西?
昨日春云是出去过一趟,也是我听二表姐说凤阳有一家胭脂铺子很不错,我叫春云跟着宝棋姐姐出去给我买些回来,你该不会想说我顺便让春云且买了暖火石吧?
还有后头角门——你在家里吃酒赌钱,连家中兄弟姊妹都没发现过,我一个刚来的人,连家宅里头哪儿上哪儿都还没全然摸清楚,怎么就知道你在那边吃酒赌钱,然后带着暖火石跑去纵火,要以此陷害你了?”
她说到后头,越发激动,眼眶也红红的,再也坐不住。
王曦月交叠着双手置于小腹前,站起身,冲着崔氏蹲身做礼:“四表妹想害我性命在前,我不计较,今次她自己吃酒赌钱又丢了暖火石导致偏厅走水,又要赖在我的头上,请大舅母给我做主。
我在伯府是没有依靠指望的,可如今来了侯府,有外祖母,有舅舅舅母们,也不能叫四表妹这样红口白牙一张嘴,为了推卸逃避,就把这些脏水都往我的身上泼!”
她倒噎里两口气:“我听三表兄说过,暖火石算是金贵的东西,寻常人家用不起,所以卖暖火石的铺面也不是特别多,昨日春云出府,也是跟着宝棋姐姐一起的。
舅母大可以盘问春云,也问问宝棋姐姐,看看她有没有去过卖暖火石的铺面!
那些铺面里,也大可以派人去一家一家的问,看看昨日春云可有进过那些铺子,可有买过暖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