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家里,没有养歪了,除了离谱的忠敬伯之外,在离开河间府之前,她对王家那位老太太一直都是恭敬孝顺的。
如果这也要算忤逆不孝,那普天之下孝顺的怕也没几个。
王璋明他自己都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也敢指着表妹的鼻子骂忤逆。
裴令元缓缓站起身来:“王大人,忤逆两个字,说够了吗?”
王璋明从气势上就矮了一头:“你……你想干什么?”
色厉内荏,实则是个草包。
裴令元嗤了一声:“不做什么,只是人你们也见过了,话也说得很清楚了,我就先带表妹回祖母那儿去了。
王大人为人叔父,言辞却实在不成样子。
连我做表兄的都听不下去,表妹是女郎,养的娇贵,我祖母格外心疼她,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再让你这么骂下去,给祖母知道,要气出病来,那我才是忤逆不孝的了。
至于告官之事,表妹说了,王大人请便。
长宁侯府,静候王大人的诉状。”
他说着提步往外走,在王曦月身前站定,低头看她:“走吧,送你回去。”
王曦月颔首起身,临走之前,又冷冷乜王璋明一眼,再没说任何话,跟在裴令元身后出了门去。
两个小的一走,留下王璋明与刘氏夫妇大眼瞪小眼。
裴高洵拍了拍大腿,也起了身:“那没什么事,就请吧?”
“你……”
“哦,对,我不是裴氏家主,做不了这个主,不过善初说的,你听见了。”
裴高洵背着手,站在那儿:“他上侯府世子,他说你随便去告,你就可以随便去告,他阿耶不担,他也会担着。
至于你说的那些废话,跟我实在说不着。
孩子养在我们家,我们裴家从来都是最护短的,容不得外人欺负自己家的孩子。
你别当这还是在你们忠敬伯府。
我的外甥女,任由你们拿捏揉搓。
要不然,你心里不服气,大可以等我大兄晚些时候下了职回来,大约——”
他一面说着,真的掐指算起来:“酉时三刻吧,你再来,大兄一定在家,你可以把这些话再拿去跟他说一遍。”
裴高洵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王璋明夫妇一眼。
他迈开腿往外走,沉声吩咐小厮:“送客。”
王璋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到失语。
直到裴家的小厮上来恭敬又客气的说了声王大人请,王璋明才咬紧牙根,拉上刘氏,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逐客令下成这样,裴高洵的态度如此,裴令元亦然。
他今天虽然没有见到裴高阳,也没叫刘氏到内宅去见高老夫人。
可是裴家上下的态度,他看懂了。
要想跟王曦月来硬的,从她手上生抢那些产业银钱,是绝不可能了。
也怪不得王曦月敢那么跟他说话了。
从前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孩儿,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满打满算,她到裴家都不足一个月。
有人撑腰,底气果然是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