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听元香这么一说,她后背一阵发凉。
“奴婢晓得了,只是觉得世子爷有些……吓人。”
王曦月却不认同:“护短算什么错吗?既然不算,怎么吓人?
倘或阿兄还在,有人这样子欺负到阿娘头上,欺负到我头上,阿兄一定也是这样的。”
她眸色发冷。
想过去那些年,若阿兄在,王家早没了林氏立足之地。
所以裴令元如此行事,外人瞧着或许觉得他有些骇人,对自己阿妹都这般不留情面,王曦月却不会那样想。
“你不觉得大表兄这样的人,要是能跟他做自己人,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春云看着她姑娘眉眼弯弯,却实在笑不出来:“奴婢不觉得。”
王曦月觉得跟她说不通,说了声算了:“我自有打算。不过春云,下回你不要这样支开元香,有什么话,不是当下非说不可的话,找个机会再说就是了。”
春云啊里一声说好:“姑娘怕元香告诉老夫人吗?”
这样的说法有些小人之心。
不过也算是事实。
外祖母不是派人来监视她,这点她晓得。
可她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都会传到外祖母耳朵里去,这也是事实。
元香聪明,她以后好多行事怕让元香看出端倪,说与外祖母听,外祖母怕更是一耳朵就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况且她也不想让外祖母觉得她来了裴家,行事藏头藏尾,蝎蝎螫螫,不够光明磊落的人,永远都不会讨人喜欢。
“算是吧,总之你记住就是了,有些事情坦荡一些是好事,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就尽量避免,这事儿不能叫人知道,但也不是现在非说不可,对吧?”
春云点头说对:“奴婢都听姑娘的,姑娘……”
“姑娘。”
元香的声音覆盖着春云的声音,由远及近。
春云正好替王曦月把发簪戴好,回头看她,她手上还拿着红漆的托盘,上头放着王曦月要的那碗蒸蛋。
水水嫩嫩,连个泡都看不见的。
“二郎派人送了东西来,说昨夜走水,怕姑娘您害怕,他在外头新得的一个沾过佛光的香包,说送给姑娘,姑娘带在身边,能保平安。”
元香一面说一面近前来:“奴婢没敢替姑娘做主,人还在门外,您要收下吗?”
裴令泽。
王曦月面色霎时沉下去:“不收了,你替我谢谢二表兄好意,但我没有害怕,也没有被吓着,如今住在家里面,有长辈们庇护着,我会顺心遂意,平安康乐的。
那既是沾了佛光之物,想是得来不易,或是人家送给二表兄的,我不好收下。
心意我领了,东西就不要了。”
元香说好,放下托盘之后,又掖着手到外头去打发人。
春云就皱了下眉头:“这位二郎君一直都还没见过,他倒对姑娘上心,只是不晓得从哪里得来的物件儿,怎么香包这样的东西也拿来送姑娘呢?世子若知道了,也不怕挨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