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吧。”
“伯……伯爷?”
林氏满脸的不可置信:“伯爷您是什么意思?”
“明日我便开祠堂,请合族耆老,将你于族谱除名,逐出忠敬伯府,移送府衙,该如何定罪,再与我不相干!”
他不能为了林氏一人,连累忠敬伯府上下,乃至王氏全族。
忠敬伯斜着眼风扫了王曦月一眼。
说到底,她还是顾着自己的前程,才愿意把王家摘出来。
否则裴令元此刻该身在河间府衙,而不是他的书房中。
由头到尾,她不参言,可主意一定是她出的。
他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而林氏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
她鬼在那儿,虽说身形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然面上霎时间满是狠戾,阴鸷更是充斥双眸:“王明章!你个卑鄙无耻小人,那些东西,我挪用变卖,难道你不知情?当初我害怕,劝你不要动那些,还不是你说横竖将来王曦月也带不走裴氏的嫁妆,长宁侯府过去不管,以后更不会管,只管拿去变卖!
就连人都是你找好,往黑市上寻了买主,要我出面,你缩头乌龟一样藏在我的身后。
到如今,你的宝贝女儿不肯放过,你就把所有事情全都推到我的头上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曦月合了合眼。
她又没猜错。
主谋之人是她的好阿耶,哪里是林氏。
林氏所说那些话,饶是她早对这家里任何人不抱任何期待,心口都还是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疼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自身前程,她真想就这样断送整个忠敬伯府。
“你这泼妇,满口的……”
“姨娘行迹疯魔,满口胡言,想是事情败露,经受不住要被送官治罪的刺激,失心疯了。”
王曦月的声音比忠敬伯要更快,也更清亮。
她深吸口气,又重重舒缓出来,撑着扶手,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看向忠敬伯:“阿耶让人请大夫来诊个脉吧,毕竟姨娘生了阿弟,就算要族谱除名,要送官,也给她一份最后的体面。
吃了药,休息一日,明天开祠堂,就不要叫姨娘露面了。”
“王曦月,你还帮着他?!你这小畜生居然还帮着他?他从前巴不得你死,你死了,你和你那死鬼阿娘的东西,才能都归了他一个人!”
林氏笑声尖锐,刺耳得很。
忠敬伯脸色骤变,已然吩咐左右:“没听见姑娘的话吗?林氏疯了,还不快把她带下去,堵上她的嘴,别叫她胡说八道,好生看管着,去请大夫,我一会儿亲自去看!”
他说亲自去看,林氏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王曦月觉得心累。
不过这一切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林氏被奴才拽走拖下去的,她呜呜哝哝大抵还是想叫骂。
王曦月去看裴令元,裴令元是一切随她的神态。
她便与忠敬伯蹲身一礼:“林氏的话,我当没听过,今日出了这扇门,我与阿耶的父女情分,也到此为止。”
她那一礼再周全不过。
转身要走的时候,忠敬伯身形一动:“满满……”
王曦月捏紧了拳,驻足却未曾回头,冷冷道:“我与伯爷未有那般亲近时候,乳名是我阿娘所取,你就别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