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是她那没出息的儿子,见这小女官生得美貌,就想搭讪,所以留下了对方的镯子?又或者——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她偏偏就落了东西,说不定是这女娘有意勾引,二人私会,交换了信物……
“你说实话!公子和这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藏着她的镯子!事已至此,你有半点隐瞒,我就让你去给知樾陪葬!”
侯夫人将那随从的耳朵一拧,力道之大,疼得对方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小人说实话!公子和这女子真得没有什么关系啊,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公子还和她闹得不愉快……对了,小人想起来了,当时公子嘀咕了几句,怀疑这女人意图不轨,要害秦二公子——这镯子原本是在秦二公子身上的!”
一刻钟后,清凉台。
虞成蹊将那随从,以及莲汀小筑附近的目击人等的供词都整理好了,向温礼晏汇报了前因后果。
“……昀笙。”
面对刚刚痛失亲子的安昌侯夫妇,温礼晏也不可能敷衍过去,望向昀笙。
“你那时候为何在小筑,为何留下镯子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说清楚吧。有朕在,没人会为难你,你不必有顾忌。”
“……”昀笙缓缓吐出一口气,“那镯子,是当年秦二公子,送给下官的。”
虞成蹊等人闻言,都望向了她。
“他原本是下官的未婚夫,只因家中变故,秦家退了亲。今日相见……下官便把这镯子退还给他,以后各自婚娶,两不相干。”昀笙平静道,“至于我离开后,这镯子为何到了林公子那里,下官并不知情。”
“……”
原来,那镯子是秦铄送给她的。
温礼晏想到了此前那么久时间以来,她对那镯子无比爱惜,日日不离身的模样,沉默了片刻。
“……下官自小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于本职,不曾和他再见面。这一点,清凉台和织花阁的人,甚至陛下,都可以为下官作证。”昀笙道,“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和林公子又无冤无仇,何必对他做什么?”
原来这崔女官和秦铄是那种关系。
众人想到虞成蹊如今已经和崔家女定亲,那襄宁公主的驸马人选,多半就落到秦铄身上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段前缘……
还有人忍不住腹诽,这崔家的女娘怎么偏偏都和襄宁公主过不去,专门和她的驸马有牵扯!
昀笙只当作没注意到外人别有意味的打量,将事情说完,磕了个头。
难言的沉寂中,温礼晏的眸色深邃地凝视着她,俄而道:“朕可以作证,昀笙申时之后便在清凉台和织锦阁。林公子的事情和她无关。”
“话虽如此,可是身为兴庆宫的女官,却和驸马人选私相授受……这可真是不把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宁美人瞥了一眼表情肃然的秦婉怡,道,“秦姐姐,这女官以前真得和秦二公子有婚约?”
“……”秦婉怡剜了一眼昀笙,在心里骂了她千百遍。
这个专会祸害人的灾星!
不过是让她跟二哥说清楚罢了,偏生她事多,又是还镯子,又是扯上林知樾,把这滩浑水硬是连累到她二哥身上了。
贱人!
莫不是,这贱人勾引陛下还不够,心里还想再拖着她二哥?
“只是双方二老之前的打算罢了,后来崔家出事,那婚约早就不了了之了。”秦婉怡哼了一声,“有公主珠玉在前,我二哥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别的什么猫儿狗儿?”
安昌侯府的人可没有心思管什么秦家崔家的婚约旧情。
“陛下,无论如何,小儿死得离奇,身上穿的还是秦二郎的衣裳。还请陛下将秦家人传召回来,当面对质!”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此事和我秦家有关吗?”秦婉怡闻言,声音带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