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君向谢砚之一礼:“参见侯爷。”
飞林还是叫冤:“就怕小皇帝不懂主子的忠心苦心,真信了那些折子的话。”
“他会懂的。”
谢砚之的手抚摩着贯日弓的弓身。
没能要回昀笙,皇帝便把这个秋狝的彩头赏给了他。
言这等宝弓,唯有宣平侯足以相配,愿侯爷勿望朕之厚望,以之护我大梁北疆云云。
“小皇帝病骨支离,却还能在太后的眼皮底下长到今日,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懂?这几年后宫六院塞满了人,为什么到现在却还是没有皇嗣降生?”
谢砚之叹了口气。
“顺阳王败就败在,太小看他了。”
飞林无甚所谓,反正小皇帝目前还只是个傀儡,朝廷里要命的是太后和萧党。
“不过,主子,您放着万千恩赏不要,去救那崔小娘子,她却这样不给你面子,也太不识好歹了吧!要不然,咱们以后别管她了!”
徐慎君没说话,心里却想,就主子那狼藉的名声,一边是天子,一边是恶鬼,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你懂什么?”谢砚之往飞林额头一敲,“她要真这么顺从地跟我走了,也不是她了。”
一家子都是犟种,直折剑里怎么长出来曲全钩?
崔大人将她养得很好。
“罢了,小皇帝看上去挺照顾她的。”
谢砚之自我安慰了一会儿,心里蓦然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女大不中留”的怅然,又给飞林安排了一二三四。
“是。”
飞林正要领命而去,却被谢砚之叫住。
“等等。”
只见主子憋屈半天,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难道她就真得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而且我这张脸,长得有那么不可信任吗!”
“……”飞林不敢吭声。
兴庆宫里,正跟在太监身后搬到新居所的昀笙,忽而打了个喷嚏。
许是天气转凉了,明天添一件衣服吧。
昀笙望着干净明亮的屋子,喜笑颜开。
和她在不杏林的住处相比,何止天差地别?
“多谢公公。”
“女官不必客气,不过季大人那边刚刚传话来,让女官收拾好了去寝殿里伺候陛下药浴。”
昀笙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药、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