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又是如突然出现在京城的?
难道,人前的那个是伪装的。
真正的谢砚之,一直潜藏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吗?
从一开始,这就是小皇帝的计谋,故意对谢砚之惊惧忌惮,把人赶回雍州。
都是做戏给他们看,让他们放松警惕的!
“温礼晏——温礼晏!”
你这小儿,这些年藏得好深啊!
好一会儿,萧君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兴庆宫,现在如何了?”
如果那些人动手动得够快,他不是没有绝地反杀的机会。
兴庆宫已经被最先杀进来的叛军重重包围住了,仅剩的近卫们,和他们艰难僵持着。
人群自动地分开,一身锦衣的萧君酌自之中慢慢走出来,和温礼晏遥遥对望。
“参见陛下。”
他扬声道,话是恭敬的,却并没有“参见”的意思,站得笔挺,目光漫不经心。
“没想到,舅舅竟然还亲自来此,倒是事必躬亲。”
温礼晏的表情也十分安静平和,仿佛是和亲舅舅夜话闲聊,而不是什么君臣反目,谋逆逼宫。
“这样重要的日子,微臣怎么能不亲眼见证呢?”萧君酌淡淡道,“宣平侯谋逆,违抗陛下圣旨,擅自回京,带兵入宫,意图谋反。甚至还让人纵火,刺杀了陛下。举国哀痛不已,萧相继承大行皇帝遗旨,暂领朝政——微臣若是缺席了,这样好的一出戏,可怎么继续唱下去呢?”
“你——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见萧君酌当着皇帝的面,也如此肆无忌惮,清州公公几乎气得吐出一口血,上前几步想揪住萧君酌,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感到凛冽的刀锋劈面而来。
眼见着要见血,另一道身影上前,扬刀挡住,将清州护住。
正是之前两下制伏了福喜的蒙面人。
“不愧是舅舅。”温礼晏见清州没事,松了一口气,拊掌而叹,“这份厚颜无耻,是朕比不得的。”
“陛下病情不愈,甚至影响神智,得了失心疯。”萧君酌冷冷打断,将手一扬,“将陛下从兴庆宫的贼人们手中,救回来!”
眼见着宫卫们渐渐不敌叛军,马上就能杀了温礼晏,萧君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下一瞬,他的表情却一僵。
利刃穿膛的声音,被厮杀声们掩盖住了,几不可闻。
萧君酌慢慢低下头,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自己胸口露出来的那一截剑身。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张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脸。
高明泰浑身发抖,在对上萧君酌目光的一瞬间,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匕首,却大叫一声,用劲全部力气继续捅。
鲜血浸染了他的双手,他的的衣袍,又顺着衣角漫过来阶前的空地。
“你——你——”
萧云琅……
他明明已经派人去杀这个狗太监了……
萧君酌吐出一口鲜血,无法支撑地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变故发生得太快,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温礼晏也没有想到,最后杀了萧君酌的,竟然是这个人。
一直到这个时候,高明泰才腿软地跌坐在地面,咬牙切齿,高声喊道:“萧贼谋逆!甚至丧心病狂地劫掠了太后,想用太后的性命要挟陛下!
奴才——奴才奉太后娘娘懿旨,定要诛杀这个国贼,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