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行踪······
失去行踪······
云栈一直盯着这四个字,手指渐渐攥紧,整张信纸被他死死攥在掌心。
这四个字写在纸上轻飘飘的毫无力度,可是看在人心里就犹如滚烫的开水般煎熬!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行踪代表着无限种不幸的可能!
每一种都足以让他发疯!
云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司重明的角度分析。
重明不是个行事没有交代的人,而且以她的能耐,肯定早就发现有东厂的人在沿途护送她了,如果是遭遇了不测,不管是怎样的境况下,她都能弄出动静来让他们知晓,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被人抓走。
唯一的可能是,她是自愿,并且故意避开东厂消失踪迹的。
云栈松了口气。
东厂的探子自然没什么好避,她要避的人应该是自己,那么也就是说,她要做的事极其危险,怕自己知道了会阻止她,所以干脆先斩后奏。
“这个······”后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即使生气,他也舍不得骂她。一想到司重明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以身犯险,他整颗心就跟油煎的一样,便是连生气都舍不得了,只能把这笔账留到把人找回来,当着面再算了。
“石房,去准备车架,我要出宫。”
······
二更时分,一辆马车从宫门里驶出,停在了宋府门口。
此时宋府灯火通明,本来已经睡去的宋家已经全部起身,梳洗整齐,站在正堂门口。见到云栈前来,皆是不卑不亢地冲他行了个礼。
云栈并没有因为摄政王的身份有所傲慢,对待宋家人依旧是和以前一样。
宋太傅将众人一一遣散,只留宋家大房一家,随后将云栈引到正堂首席,“摄政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云栈并未隐瞒,“是为边境的战事。”
这一句话,一直在旁边等着不敢插嘴的宋渺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宋太傅皱眉,语气有些急切,“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太傅放心,目前情势稳定,有司家守在前面,南诏暂时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众人松了口气,宋太傅则更加疑惑,“那您这是······”
云栈拿出被他攥得略显破旧的信纸,“重明一直没到军中,本王怀疑她只身犯险,心中放心不下,所以想亲自去边境走一趟。来宋府一趟是想将朝中的事尽数托付给您。”
宋家人全都愣了,尤其是宋大人和宋夫人,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觉得摄政王所说的话那么不对劲儿呢?
宋渺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顾不得信纸在自己祖父手里,上前就拿了过来,一目十行读完,“怎么会?重明怎么会失去行踪?她不会出事吧?”
宋仲素同样一脸担忧。
“应该不会。”云栈说道,“她应该是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才故意消失。”
见他满脸淡然,宋仲素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着急?怎么还能如此冷静?”
宋太傅被自己孙子突然发作的情绪吓了一跳,低声呵斥他闭嘴。宋大人和宋夫人则更是惊异,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儿子情绪如此外放过!
宋渺拉了下大哥的衣袖,“兄长,摄政王如果不着急,就不会急着去边城了。”
宋仲素一怔。
是啊,以云栈如今的身份根本不用去危险的前线,只要坐镇圣都就好,可他为了司重明,愿意把监国的权利交给祖父······
要知道现在可正是培养自己的羽翼,将整个朝廷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啊。
可是云栈······就这么放弃了?
“咳咳,”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孙子一眼,宋太傅看向云栈,“摄政王所请老臣自当尽心竭力,只是你如今身上还有重担,此时离京怕是对政局也会有动荡,不如······”
“宋太傅不必再劝。”
云栈知道宋太傅的意思,他已经是摄政王了,身上背着朝廷和天下万民,轻易不能出事。只是有一点宋太傅不知道······
他直视着宋太傅的眼睛,将这两朝老臣看得一愣,随即微微笑道,“宋太傅,云栈此生身上只有一个担子能让我割舍不下,她姓司,名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