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一声接一声老妇人的哀嚎在刚刚转醒的街头响起,早起忙碌的人们循声望去,自前头街角处,一队身披丧服,手拿白幡,边走边哭的送丧队伍吹吹打打向着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形容枯槁,哭天抢地,痛苦不已,嘴里不住地哭嚎她的儿子。而在她旁边,年轻的妇人也是不住地垂泪,一边扶着老妇,一边用丧服的袖口擦着眼泪。
大早上刚出门就碰见这样的场景,百姓们不断用手在眼前挥舞,似乎是要把那股无形的晦气赶跑一般。
“这是哪家死了人啊?怎么大早上的送殡?”有人皱着眉头,抻头去问旁边看热闹的人。
“你不知道啊?这不就是知府师爷吴良的老娘嘛。前天吧,那吴良不知怎么的就上吊死了,知府衙门的人在他家呆了好几天,说是要为他操办丧事,阵仗那个大呦,你竟然不知道?”
“还有这样的事?”最开始询问的那人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闻言惊讶捂嘴,“人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嘛,我还在街上看见他来着,怎么说没就没了?”
“就是说呢,”回答那人颇为可惜地砸了咂嘴,“可怜他那六十多岁的老娘,吃了那么多苦让儿子读书,好不容易有点能耐了,眼看着能过几天好日子了,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唉,也是命苦啊。”周围听着的人也是一阵的唏嘘。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哎,既然要送葬,怎么不往城外去,这么多人抬着棺材是往哪去的?还有,不是说知府衙门帮着办身后事么,怎么我看着这些人里不像是有公门的人呢?”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嗐,看他们的要去的方向,好像就是衙门那边!”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有什么猫腻?”事关官家衙门,百姓们对此自然是十万个好奇,当即也不管是不是晦气了,互相问了问,就结伴跟在送葬队伍后面,随着一同走了。
所过之处有百姓眼见一群人跟在后面,也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整个队伍越聚多大,等到了最后,已经是浩浩汤汤一大群人了。
前头的送葬队伍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一路走一路往外撒纸钱,所过之处皆是被纸钱铺满,原本干净的街道也因此变得有些阴森。
“停棺——”
随着一声高喊,四个抬棺的大汉喊着号子将肩上的木棺卸下,木棺磕在石板路上,发出“嘭”的一声沉闷声响。
眼见他们竟然真的在衙门口停下来了,随行而来的人群瞬间沸腾成一片!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吴良他娘是想跟知府大人要赔偿不成?”
“不能吧,这老太太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那她干嘛让人把棺材卸在衙门口?难不成吴良的死另有隐情?”
“这也说不准啊,这人死得确实很突然。”
······
身后人群中议论纷纷,前头送葬的人似乎都没听见,年轻妇人在吴良他娘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吴良他娘摇了摇头,随即松开女子搀扶的手臂,年迈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迈上衙门口的台阶,一步接着一步迈得极稳,尽管艰难,但也没让其他人搀扶。
众人噤声,疑惑的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身影上,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老太太艰难登完所有台阶,径直走向府伫立在衙门前的鸣冤鼓下,伸出枯木般的双手,费力握住沉甸甸的鼓槌,用尽全身力气击打鼓面!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