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最近变得有些安静了。
距离上次东厂引发的骚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可以称得上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本来引发众人关注的议和,也因为南诏太子的昏睡暂时往后推迟,不知何时才能继续。同样地,朝堂上群臣对迎娶公主人选上的争论不休,也随之搁置。
出人意料的是,对于山庄突然起火,徐庆安竟然没借此向朝廷发难,老实地换了间房休息,看上去完全不介意失火——并且只烧了他那间屋子的事。
就连最闹腾的姒雅也整日待在落梅山庄里,不曾外出,也没整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因此使团好像被人刻意忽略了存在,所有人偏安于落梅山庄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管其中是否在酝酿着什么别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炎热的夏天逐渐远去,翠绿的叶子逐渐过渡成金黄,在瑟瑟秋风的呼唤下,或盘旋落下惑随风远去。
将军府里原本用来夏日乘凉的大树此时已经秃了大半,树根下铺了满地的金黄,慵懒的小猫趁着今天日头和暖,懒洋洋地蜷成一个毛团,趴在金黄的地毯上睡懒觉。
对面便是司重明的绣楼。
虽然舜德帝下令解了她的禁足,但她在这期间还是没有出门,一直呆在府里。
一是自她回京以来,林林总总确实受了好几次伤,虽然都没伤及根本,但总归是伤了元气,若不好好将养,难保不会留下病根。
既然回了圣都,条件好了,受了伤自然也不用像在战场上一样忽略对待,一次性养好以后也能省心些。
二是,她在圣都期间确实太过活跃了,陛下面前适可而止就好,提及太多只会过犹不及,反倒让舜德帝厌烦了她。
不过她虽留在府里,却也没闲着。
邢悠娘拄着下巴看司重明一通忙活,看的两眼发酸,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嗔道:“重明,你到底在做什么东西啊?这一个多月,我几乎每次来都看见你在忙活这个。”
手下动作不停,司重明目光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砂纸一点一点细细打磨,生怕手下力道不稳,划出什么瑕疵来。
“这都快完成了,你还看不出来啊?”她故意问道。
邢悠娘撇了撇嘴,“我当然看的出来了,一个···瓶子嘛!”她有点底气不足,又补充道,“可是你这算是什么瓶子嘛,大的里面套小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瓶子!”
“呵呵···”司重明轻笑,“送人的东西当然要特别一点了。”
“送给谁啊?”邢悠娘来了兴趣,凑到她身边好奇的问。
她动作太快,还好司重明反应快,迅速捧着手里的瓶子起身,才没被她碰到胳膊,给瓶身造成损坏。
“呼~”司重明松了口气,看着邢悠娘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拿她也无可奈何。
这丫头就是小孩心性,天生对什么都好奇。
司重明换到桌子另一边坐下,故意离她远一点。她这瓶子都快完工了,可别叫这丫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毁了,“就算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啊~你好残忍啊~”邢悠娘失望地趴在桌子上开始耍赖。
司重明充耳不闻。
哀嚎了好半天也没人理自己,邢悠娘自觉没劲,干脆收了神通,小嘴一撅,单方面决定再也不理对面那个狠心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