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睡不着”
——”房间的门被推开。
一个面容憔悴,精神枯槁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不安地左顾右盼着,眼神躲闪。
“哪里不舒服?”医生问。
“我……”患者局促不安地落座,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别着急,你可以慢慢说,但只有把你的困难告诉我,我才能帮助你。”医生循循善诱。
医生的胸前挂着蓝白的胸牌,上面写着“污染科沈牧”。
“我睡不着。”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睡了。”
像是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患者猛地抬头,如一滩死水般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沈牧,脸上露出苦笑般的面容。
“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吗?还是有外在因素干扰?”沈牧问。
听到沈牧的话,患者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用极其恐惧的声音说道。
“每当我想睡觉的时候,我都能听到闹钟的声音。”
“那声音一开始很轻,但如果我想忽略它,它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吵得我心慌,它好像在我的胸腔里震荡,告诉我,让我起床,让我工作,让我……”
患者的语速开始变快,声音开始变得尖细,呼吸开始急促:“它又响了,救救我,医生,救救我……”
患者开始失控。
“女士,看来你确实需要休息。”沈牧抽出纸盒中的医用手套,一手按压住抽搐不停的患者,一手捏住针筒,将药液推入了患者的身体。
不一会,原先痛苦挣扎着的患者平静了下来。
助手将患者抬了出去,诊室中又恢复了安静。
“下一位。”
沈牧叫了新的号子。
诊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个中年男子,他佝偻着背,碎胡渣扎了半张脸,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深重。
“医生,我睡不着……”
*
“近日,一种未知的疾病在中青年人群中传播,该病以低度污染反应,失眠,自述听到闹钟声为典型症状。”
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报道着有关“闹钟恐惧症”的消息。
“余霜,起床了!余霜,起床了!”繁星版闹钟在第n次被余霜关闭后,重振旗鼓,势必要在这次将余霜唤醒。
余霜抬了抬眼皮,伸手将繁星版闹钟n+1次关掉了。
“余霜,十点了,还不起?”何青黛冲上余霜的房间,掀开余霜的被子,冷空气灌入,余霜一下子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