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不想死!不,你们不能杀我。”
死亡,无论对于哪一个人来说,都无疑是十分可怕的。
而当真真正正即将面对死亡之时,很少有人能够保持自己原本应该有的仪态。
淄水之畔,自西向东的水流滚滚向前,一名名手持长戟的赤色军卒默默矗立。
锋利的戟刃闪烁着凛凛寒光,威逼着身穿赭衣的囚徒一步一步走着。
每走一步都是那般地艰难,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增加一分。
当终于走到了位置,囚徒心中的恐惧已然达到了极点。
“饶命,饶命,饶命啊!”
“愿献家资,但求一活。”
“我……”
或许是死亡太过于恐惧,有一位囚徒甚至话说到一半,直接吓死了过去。
周围的魏军士卒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当确认这人已然没有了生机之后,当即向着上方矗立的几人躬身一礼。
“太子、司寇、司马……”
面对士卒的询问,身为主掌刑罚的司寇公孙鞅直接站了出来。
轻轻挥了挥手之后,士卒躬身领命,这具尸体直接便被抬了下去。
缓缓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公孙鞅转身向着太子魏申便是一礼,“太子,是时候了。”
“既然如此……”
略微沉吟之间,魏申的目光扫过了下方的一干囚徒。他们之中有的是横行齐地的游侠,有的是鱼肉乡里的世族。
当然,其中更少不了反对魏国、复立齐国的田氏族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都是魏国统治齐地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只是扫视了片刻,魏申的双眼之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寒芒。
“行刑!”
冰冷的命令声落下的瞬间,激昂的战鼓声立时之间响了起来。
“咚咚咚……”
隆隆战鼓盖过了之前此起彼伏的求饶哭喊声,也让一名名囚徒身后的力士缓缓挥动了手中利斧。
斧刃挥下的瞬间,头颅伴随着鲜血挥洒在地面之上,哭喊声也和战鼓声一同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仿佛一片寂静,只剩下了淄水在滚滚向前。
“哗哗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魏申、公孙鞅以及孙伯灵三人缓缓行走在这条临淄得名的河流旁。
“先生可知魏申第一次见证死亡是何时?”
“恐怕是那年安邑之乱。”
“看来先生还记得。”脑海之中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魏申的双眼之中却是生出了几分凝重,“当时若不是先生在旁,魏申恐怕早已经死于乱军之手。”
“自那时起,魏申就明白除了身上担负的责任之外,有时候手中的长剑之上也必然要沾染鲜血。”
“至于这鲜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就要看你怎么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