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确认房间之中的安全之后,他才将头凑近一些缓缓说道:“那一位已经动手了。”
“据收获不久的消息,那位似乎是对魏武卒不太放心,有意动一动上将军庞涓。”
段干介将这一则消息吐露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却是浮现了一抹有些担忧的神情。
“王兄,之前你不是说魏挚那边似乎已经派人去往涑水大营,是不是那一位收到了什么消息?”
段干介的担忧让对面的王错不禁开始思索起来,记忆在脑海之中不断浮现,讯息在内心之中不断被计较。
片刻之后,王错伸出右手从另一边的棋篓之中拾起了一枚黑子。
指尖摩挲着棋子表面好一会儿之后,王错并没有将黑子落在棋盘之上,而是直接重新将其扔回到了棋篓之中。
“不会。”
“魏挚那边虽然已经派人进入涑水大营,但还没有来得及去见庞涓,应当不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发现。”
“另外若是那一位真的发现了什么,何必迟迟没有动作?要知道魏挚纵然身为宗伯,可是与他相比还是……”
一阵轻声自语,似乎是在排解段干介的担忧,又似乎是在给予自己答案。
又是一阵心念移转之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王错的脸上却是勾勒出了几分笑意。
“而且那一位在这个时间动庞涓,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王错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笑意又转变成了满脸的郑重。
“你回去之后务必多方打听,搞清楚那一位会选谁来接替庞涓的位置,这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
“好。”
事关庞涓的话题结束之后,王错转念又想起了这几日安邑城内最为引人注目的事件。
“司徒府门前的那件事情进展如何了?”
“哦,那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
回忆起了这几日得到的消息,段干介用着并不在意的语气诉说了起来。
“我看那公孙鞅似乎也没有准备借此发难,其中大部分人在家中长辈上门之后就被从司寇府内放了出来。”
“只是……”
“只是什么?”段干介的迟疑立刻引起了王错的警觉,他立刻便是皱紧眉头问道。
看了看对方一眼,又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段干介继续说道:“只是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准备去见公孙鞅,另外一些人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什么路?”
“这些人似乎去了宗伯魏挚……”
“啪。”
段干介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就被从对面传来的一道巨响直接打断了。
等到他将目光看过去,只见王错此刻的脸上充满了怒容。
伴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更是说明了他此刻内心之中的愤怒。
只是王错终究还是没有将这股愤怒发泄出来,他压制着自己缓缓伸出了右手。
“啪……”
伴随着一枚黑子的落下,王错看着自己眼前那黑白交错、形势不明的棋局,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悲哀。
“愚蠢!”
“那些人愚蠢,魏挚更是愚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