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习射令,上地的民众如果发生矛盾那就用射箭来评判,射中的就是胜者,射不中的就是败者。
这道法令听起来有些荒缪,但是在它执行之后,上地的民众无不争相习练射术,尚武之风逐渐在上地传扬了开来。
又过了几年,秦国兴兵攻伐上地,那些射艺精湛的上地民众在李悝的率领之下取得了对秦国的大胜。
正是靠着在上地取得的一系列政绩,李悝被拔擢到魏国国都安邑,并最终被魏文侯拜为魏国的相邦。
李悝成为魏国相邦之后,除了实行一系列针对魏国的变法举措之外,这一道习射令也逐渐在整个魏国施行了起来。
到了如今魏国的民众发生了冲突,很少有秦国那样的大规模私斗,而是依靠各自的射术决断谁胜谁负。
听完了魏罃对于李悝习射令的介绍之后,魏申再联系了一下刚刚发生的情景,脸上满是疑惑解开的兴奋感。
“父亲,申儿明白了。”
其后,就在魏罃一脸欣慰地看着身旁的魏申的时候,一道年轻的声音却是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听君一席话语,可是让鞅获益匪浅。”
顺着这一道声音看过去,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魏罃的视野之中。
只是与记忆之中的那一张面容有些区别的是,眼前之人似乎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不过即使如此,魏罃也并不会认错眼前这人,因为前世就是他让秦国彻底成为了魏国的大敌。
看着前方魏罃投射过来的目光,虽然对其中那抹或有或无的怨恨之意有些疑惑,但是站在魏罃面前这人还是向着前方躬身一礼。
“卫人公孙鞅,见过先生。”
数息之后,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公孙鞅对着魏罃轻声说道:“刚刚鞅本没有偷听先生说话的打算,但是先生对于李悝相邦习射令的介绍实在是令鞅无法自拔。”
“若是鞅刚刚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听着耳畔这充满和善的话语,望着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公孙鞅,魏罃因为前世经历而产生的那一抹怨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抹和善的笑容出现在了魏罃脸上,只听他对着面前的公孙鞅说道:“魏人姬婴见过先生。先生说的这是哪里话?”
“刚刚一番话语不过是为小儿解惑罢了,就算是听到又如何?还请先生莫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一番交谈之后,在魏罃有意拉拢之下,两人的关系却是从陌生人变成了可以说话的朋友。
这个时候,魏罃轻轻抬头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周围那一间间繁华的酒肆,顺势就对面前的公孙鞅发出了邀请。
“如今也到了时候,我与先生也算是合契,不如寻一家酒肆畅饮几爵如何?”
“既然如此,那鞅就却之不恭了。”
就这样,在魏罃的邀请之下,两大一小三道身影向着街道旁一家最为繁华的酒肆走了过去。
来到这家酒肆的门口,看着那上面用着篆书书写的四个大字,魏罃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笑容。
“先生可知这酒肆的主人是何人?”
听到魏罃突然问出的这一句话语,公孙鞅抬头看了看头顶之上牌匾。当“白氏酒家”四个字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一股明悟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如果他公孙鞅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白氏却是出自天子王畿所在。
想到这里公孙鞅对着魏罃沉声回道:“莫非是天下闻名的洛邑巨贾白圭?”
“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