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叛军会突然打到长安来?”
“朝廷不是说,有潼关天险,还有哥舒翰带着三十万大军镇守?金城汤池?牢不可破吗?”
“你们没听说吧?是皇帝!明明杜预杜解元,五次三番苦口婆心,劝说那天杀的皇帝不要贸然轻进,放弃天险。可皇帝这昏君,竟然不听杜预之言,一意孤行,执意要哥舒翰出兵。才导致中了埋伏唐军大败,三十万大军全部死掉了。”
“看天上!我们的子弟战死,连黄河都淤塞了。”
“这下大唐完了,彻底完了。”
“谁来救救我们呀?我不想死啊。”
“都怪昏君!昏君亡国!”
民怨沸腾,直冲天际。
大明宫,金銮殿。
年轻皇帝一屁股坐在地上,呆若木鸡,欲哭无泪,看着长安城四面火起,看着民怨沸腾,看着叛军即将屠城,更看着大唐的江山社稷,即将在自己手中终结。
“朕,是昏君?”
“朕,不是千古一帝?”
“朕,应该听杜预的话?”
他犹如祥林嫂,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铁一般的现实,犹如无形的大巴掌,狠狠抽打在他脸上。
将他作为皇帝的自负、自信、自矜功伐、好大喜功,彻底扯碎、丢在地上,肆意踩踏。
年轻皇帝仿佛如梦方醒,一场千古一帝的黄粱美梦,这才突然惊醒,猛然嚎啕大哭起来。
“杜预,说的对啊!”
“朕,怎么这么糊涂啊?”
“杜预明明已经在滁州,打败了叛军主力,只要朕不下令哥舒翰出兵,固守潼关,天下人都能看地清清楚楚——叛军死定了啊。”
“只要再有一个月,不,半个月足够,就让叛军四面楚歌,走投无路,光是内讧也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大唐,稳赢啊。”
“朕,可以躺赢啊。”
“着急的是叛军,而不是朕啊。”
“朕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才会下这等昏令,强令哥舒翰去跟人家对拼?赌国运?”
“如今赌输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啊。”
他一把抱住田洪凤,哭得昏天黑地,像个200斤的孩子:“田爱卿,朕好后悔,没有听杜预和你的逆耳忠言。该怎么办?你说朕事到如今怎么办啊?”
田洪凤面无表情,叹了口气道:“陛下,也无需太过自责。这,或许就是我大唐的宿命吧。”
“我大唐合该有此一劫吧?”
“老臣愿意留守在大明宫中,发动长安剩余所有力量,组织抵抗,拖住叛军和逆种文人。”
“请陛下带着太后,火速逃往西部。在九边重镇,我大唐还有些军队留守,九边重镇为了抵御秦人,修建十分坚固,存粮也够多。能坚持两年不是问题。”
“只要我大唐能坚持下去,说不定还有希望。”
范相却眼中一转,大叫道:“不,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