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一闪,正要说话。
王姪作为王家女子,能爬到今天的地步,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哪怕杜预诗成镇国,若是碍事,她也照杀不误。
一道飞鸿,化为书信。
太后看过书信后,略一沉吟道:“武士彟,果然今晚约会此人。”
“这就是他们勾结的证据。”
王皇后黛眉一挑:“若朝廷不方便出手,我给哥哥写信,让王家动手除掉这祸患也可。他本事越大,对我们威胁越大。”
太后摇摇头,嘴角翘起一丝讥讽弧度:“此人却诗成鸣州,写了一首【节妇吟】,婉拒了武士彟。”
“啊?”
王皇后愣住了。
太后吟诵道:“此人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若与武士彟勾结,只怕唯恐做事不秘密,断不会大声嚷嚷。”
“此人在表明态度,竟然没站队。”
“倒是有几分机灵。”
“要是他没做节妇吟,哀家今晚就下令,将他格杀勿论!”
杜预不会想到,自己一首诗,竟有惊无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与死神擦肩而过。
若他表态不够坚决,又或者没有诗成镇国,今晚都有杀身之祸。
在大人物的眼力,小人物就是一只凡尘中蝼蚁,碾死蝼蚁不需要理由。
杀错了人呢?
那就怪你命不好。
生杀予夺,一念之间。
当然,杜预诗成镇国,也是一大护身符。至少他是一只强壮的蝼蚁,需要当权者谨慎对待。
太后闭目养神,指头敲击在太师椅上。
她半晌睁眼,冷冷道:“写信给王异。”
“哀家要她彻查此人。”
“此人做过什么诗,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事无巨细,都要知道,以圣笺当日报来。”
“圣笺,一天一报?”
皇后心疼:“这杜预拉拢不成,杀了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地主家,也禁不起这么花啊?
“杀了?诗成镇国之人,你一句话就杀了?”
太后冷笑道:“让王异去试探,看他识不识相?”
皇后沉默半晌,话题又转到武媚娘身上:“皇上寝宫中,那狐媚子怎么办?”
“你是皇后,六宫正主。”
太后冷哼道:“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要你何用?”
“是。”
王皇后委屈巴巴,眼眸闪过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