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连躲几刀,最后在此人劈刀下砍的一刻,顺着他砍下的势头侧了剑身迎上,刀剑刮擦声铮然,待卸去这蛮横力道,又立刻转了剑锋刺出。
此人反应倒也快,在刹那间卸力,人迅速后撤,等他攻来的瞬间转刀横劈去他的剑身。
又是方才围攻时的招式。
可惜,嬴政这次没有后顾之忧。
他沉了剑柄,脚步后撤,又在他的大刀落下时绕上,一剑刺出,正中此人胸腔。
滚烫的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嬴政躲闪开去,在退开的一瞬间连带着剑将此人踹下了城墙。
随着这一人坠落,城墙上倾倒的局势霎时间扭转,方才被破开的缺口不久被增援补上,其下将被破开的城门缓缓闭合。
不久,一百将模样的人上来问他:“崇客卿随下官前去治伤?”
场上局势混乱,不会有人刻意留意他是否受伤,这人应是蒙恬特意派来。
援军已至,他再留在此处也没了必要,也就随了这百将去。
待随他见了医师,百将正想撤走,嬴政问他:“途中因何耽误了?”
方才他注意到了蒙恬那副想解释的模样。
百将如实答他:“今夜月明,烽烟传得极远,裨将本想用燃明火来告知张将军蒲坂起战,但河岸旁一时刮起大风。”
这一意外稍稍拖住了行军,但也只是片刻,蒙恬最后决议改派信使前去报信。
只是这点意外本不会拖延太久,嬴政静静听着,直觉定有后论。
这百将又道:“也就是入城之际,我等见到了策马奔来的信使。”
“这样快?”嬴政问道。
报信之人又是去程又是返程,按理说赶不上蒙恬之军。
百将则与他解释:“是有人从函谷关传来了消息,说在关外的非联军精锐之师,张将军听闻,认为必有蹊跷,早些时候带了阴晋的大半数军士前来,在半途就碰见了信使。”
“我等入城时,信使方好赶上,是为传将军之令,让我等与张将军两相配合。”
一席话解释完,百将撤下。
这下嬴政有些意外。
虽说他还留了一步棋在函谷关,但撞出了此般变化是始料未及的。
决定胜局的张唐所领的大队增援到来比预期早,蒙恬的小队反而没有那样及时。
这样一来,虽总体的结局可能比预期中要好,不过方才的情势是险之又险。
医师正为嬴政处理着伤口,嬴政低头看着划出一道长条的手臂。
疼痛对于他来说并不稀奇。
不过,这真是久违的外伤。
如果秦政能将些权柄交由他,也就没有这样麻烦。
他再度叹气,若是此世他占的是秦政的躯壳,不知行事是该多么方便。
待伤包扎好,他再度登上了城墙。
方才尸身横陈的城墙上经由清扫,又恢复了他初来时的模样。
还是那个守将来迎他,此时他面上全然没了惧色,反而是傲色,嬴政同他看了会其下局势。
蒙恬在击退联军攻城先遣队后追出了城,但面对联军的精锐之师,却也没有深入,而是不停袭扰,联军不胜其烦,聚集兵力想要突进。
也就是其兵力前聚之时,张唐这支本要天明之后才能赶到的援军从联军侧后方突袭,打乱了联军阵脚,虽其人数众多,两相围攻,还是难免损失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