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北郊,壮丁收容所。院子里面挤满了人,一大群士兵正围在一起傻笑个不停。一名士兵双手摩挲着什么,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说:“你们都来摸摸,这手感,啧啧,多滑呀!”
其他的士兵纷纷点头,说:“是啊,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个个欢喜地合不拢嘴。外面的士兵也想凑个热闹,可人太多实在是挤不进去,只能干着急。有个大个子士兵急得大喊:“让额进去看看,额也想摸摸。”
里面的士兵却不肯动,还哈哈笑道:“你个新兵蛋子,回去摸你媳妇的奶去吧!”
另一士兵说:“就是!咱们战兵都还摸够呢,你一名辅兵还想摸?”大个子自然不服,就跟他们吵了起来。
正闹腾着,郑卫国和几名军官走了过来,喝道:“干什么呢,你们!”
士兵们唰得一声站了起来,见是师长亲至,忙排队站好。负责执勤的士官敬了个礼,说:“报告师座,我们正在研究新来的武器!”
郑卫国回了个礼,笑道:“就你们还研究新武器,研究出什么明堂没有?”
士官尴尬地笑了笑,说:“报告师座,这个zb37重机枪太复杂,我们这儿正琢磨着呢!”
郑卫国点点头,说:“好好研究!在战场上,武器就是你们的第二生命,一定要研究透,研究细,使用时要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运转自如!”
士官忙双腿一靠,说:“是!”
郑卫国正准备离开,却被那名大个子士兵给拦住了。他想了一下,说:“我记得你,我们刚到西安的时候是不是在路边上见过?”
大个子摸了摸脑袋说:“那就是额,嘿嘿!那个师座,额,额也想要使唤这枪!”说着,他指了指放在院子中间锃亮锃亮的大杀器。
执勤士官嗤笑道:“你一个工程兵还想用这么好的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由于招的这批新兵大部分都不愿意上战场,郑卫国只好下令让他们当工程兵,相当于服劳役。只干修路建工事的活儿,不用上战场。
大个子的脸涨得通红,说:“师座,额想过了,额不当工程兵了,额要当战斗兵!”
郑卫国郑重地说:“那你可要想好了,战斗兵是要跟鬼子真刀真枪的干的,很危险!而且当了战斗兵就不能随便退出,逃跑避战都是要杀头的!”
大个子说:“额不怕,师座,您只要让我额使这枪就行!”
郑卫国笑道:“你不会是为了这枪才要当战斗兵的吧!”战士们一阵哄笑,羞得大个子抬不起头来。郑卫国抬手示意大家不要作声,接着说道:“我可以批准你当战斗兵,不过这种机枪不是随便那个人都可以使唤的,必须要通过严格的训练才行。通过了,这枪就归你使唤;通不过,该干嘛干嘛去!怎么样,敢不敢接受挑战?”
这个大个子不知训练内容是什么,心里有些发毛,不过被郑卫国这一激,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郑卫国说:“很好!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大个子行了一个极不标准的军礼,说:“报告师座,额叫铁牛!”战士们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卫国一愣,说:“得报全名儿,你姓什么啊?”
铁牛说:“报告师座,额姓铁名牛!”
郑卫国也忍不住笑了,说:“你这名字取得真带劲!张团长!”
张长贵忙应了一声,说:“到!”
郑卫国指了指铁牛,说:“他以后就是你的兵了。看这体格是个好兵胚子,你带下去好好练练!”
张长贵笑道:“好咧!”
就这样,33师的队伍里面多了一名叫铁牛的战斗英雄。当然,英雄是后来发生的事儿,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一名连枪都不会用的新兵蛋子。而这样的新兵蛋子足有三千人(郑卫国对壮丁进行了筛选,其余七千人让给了十四集团军),他们将接受为期一周的简单训练然后开赴前线。
一个星期之后,这个新编的补充团终于坐上了去河南的火车。由于人员和物资太多,火车拖了足足三十几节车厢。张长贵清点完物资和人员后,兴奋地说:“师座,咱们这一趟可算是赚到了!”
郑卫国笑了笑,说:“你可别给我到处显摆。招人恨,知道吗?放低调点儿!”
张长贵连连点头,笑道:“是,师座!咱们这叫闷头发大财,哈哈!”也不怪他失态,任谁站在他的立场都会作梦笑出声来。郑卫国自己也是暗爽不已,所以也不好意思多批评他。
火车沿着陇海线一路东行,很快就到了潼关,等过了陕县之后,他们就要渡河北上。新兵们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开始都感到挺新鲜的,可兴奋了一阵之后哈欠连连,纷纷倒头睡下。
张长贵见郑卫国还在各车厢内在巡查,说:“师座,您先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呢!”
郑卫国说:“没事儿,这些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有我在他们会安心一点儿!”
正说着,火车突然停了下来。张长贵忙问列车员,说:“怎么回事!火车怎么停了?这离陕县远着呢,不会让我们走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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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员忙道:“长官,您是不知道,日本鬼子占了对岸,老是冲我们打炮。火车想要安全通过必须得请炮兵营掩护!”
原来,晋南会战失败后,日军控制了黄河北岸,并在风陵渡一带设立了炮兵阵地,利用远程炮火袭扰陇海铁路的运输。搞得每次火车过去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炮弹击中。那时候,日军是极为猖狂的,隔三差五的就冲南岸开炮。潼关当时有位敲钟人,在1938年钟被炸坏后,敌人每打一发炮弹或扔一颗炸弹,他就朝盆里扔一粒豆子。抗战胜利后,一数豆子,竟然有多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