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这段时间过的不是很幸福,一直在装(生)病吃药,许是火气太大,她是上下不通,难受到了极点。
也不知太医开的药里有些什么,喝了之后,裴氏不但没觉得舒服不说,反而越发难受,除了苦的要命,喝的反胃,她还添了晚上不睡,早上不醒的毛病。
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只是——自己装的病,死也要装完。
裴氏非常坚定的硬挺着,终于在三天前将太医开的药喝完之后,挣扎着活了回来。
(太医:都快过年了还装病,不是上赶子找别扭,加大他的工作量嘛,知不知道大夫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给你开点吃不死也治不好的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大夫不能随便使唤!)
停了药,裴氏总算能睡着觉了,许是前段时间熬的太狠,她如今是每晚天方擦黑就躺下,一觉到天亮,中间连个梦都不做,睡的那叫一个粘呼。
所以,现在大半夜的,她睡的正香呢,突然被马嬷嬷叫起来,裴氏表示:她是有些懵圈的!
“……嬷嬷,你慢点说,怎么着了?”她半撑起身子,眯着迷茫的眼睛,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楚。
“夫人,住抱夏里那小蹄子告了您的黑状,如今二老爷带着她去找老太太做主了!”马嬷嬷非常简洁的,用一句话表达了中心思想。
“什么?好大的胆子!”裴氏一惊,睡意瞬间飞逝,一掀被子,她猛的从被窝里站出来,然后……狠狠打了个冷颤。
哎玛天好冷!屋里烧着炭也不暖和。抱着胳膊光脚站在地上,裴氏感觉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那一阵儿的透心凉。
“夫人也保重着些自己,病刚好呢!”马嬷嬷赶紧从床上抱起大衣裳,兜头裹在裴氏身上,扶着她坐到床头,马嬷嬷叫起守夜的谷雨,两人一起伺候裴氏穿戴整齐,又喝了杯热茶,缓过劲儿来了,这才道:“夫人您也别急,老太太虽然性子绵耳根子软,但还是偏着您的,要不然,上次咱们哪有那么容易过关……”
“老太太是赏了些东西给那小蹄子,但后来您罚她的时候,老太太不也没说什么吗?”马嬷嬷絮絮叨叨的劝着,但裴氏的眉头却皱的死紧。
她心里很清楚,在老太太眼里,她这个有娘家撑腰的儿媳妇比一个未曾谋面的孙女比,是重要一些的,可在疼爱的儿子——洛锦章面前,她这个儿媳妇,却又不算什么了!
就像早上,洛锦章回来就冲她嚷嚷说要纳妾,她借着心头火起发散打闹了一通。洛老夫人对此没说什么,甚至还拒绝了儿子纳妾的要求……表面看是裴氏占了上风,可事实上呢,洛锦章带回来那两个女人,如今还在外书房住着呢,老太太也没说把人撵走啊!
呵呵,不是妾就不能办事儿啦?那么天真呢?她不让归不让,可人家软玉温香照抱,啥都不担误,老太太也能得个疼爱儿媳妇的好名声,只有她成了凶悍善妒的无德婆娘!
裴氏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暴脾气,脾气凶悍爽脆,按理搁哪儿都不吃亏,但不知为什么,就面对安陵候府她婆婆,她丈夫,现在还得加上她庶女(洛楚尘:说的就是我啊!),这堆没用的软蛋的时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吃亏。
这亏都说不清是怎么吃的,明明是从里到处的占着上风,但过后总是落不下好来!
想想过往那些‘悲惨境遇’,裴氏嚯的站起身,‘啪’的一拍桌子,她道:“不行,我这心里放不下,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春晖院!”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一句话没说完,裴氏随手拽过谷雨拿着的斗篷,披身上就往外走。她身后,马嬷嬷招呼着珠香和琉璃,拿着灯笼,捧着手炉,一溜儿小跑的跟着出去。
一行人,在月光黑夜之下,晃晃荡荡的穿巷越园,气势磅礴的往春晖院奔去。
……
春晖院里,洛老太太正和洛锦文面面相觑,相顾无语之中。
“祖母,父亲,你们别着急了,我,我这毛病不算什么,别看瞧着吓人,可其实一点都不疼,就是有点痒痒而已,找个大夫抹点药就能好的!”被安排坐到一旁的洛楚尘,抬脸瞧着这两人,语气怯生生,却极为乖巧的这般说着。
“尘儿,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是这事啊!”它就不是治不治的问题,甚至都不是治不治的好的问题!
洛老夫人温和的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