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相比于娘家,她更怕是安陵候府的掌权者洛锦文!
毕竟,能为了辅路而将自己的嫡亲妹妹嫁给那样的人家……裴氏很难想象,如果她这个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弟媳妇碍了他的路,又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没事的,夫人您别怕,候爷在意的,只是咱们安陵候府的名誉罢了,您把那小的接进来,就足够表明态度了,至于那姓万的……您可以去找候夫人,态度放的低些,别提不情愿什么的,只单拎出她的身份说事儿就是了!”马嬷嬷给她出着主意。
裴氏眼神闪烁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咬着牙道:“好,若真能把那姓万的阻在府门外,只单那一个小崽子……”
“呵呵,让她得意几天也好,早晚我能收拾死她!”说完这话,裴氏起身就出去了屋。
挺胸抬头,满身斗志昂然的直奔安陵候府正院,找许氏传话去了!
她身后,马嬷嬷一脸欣慰,瞧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打起精神来,真是比吃了什么仙药都让人精神振奋,只觉得前段日子被二老爷踢的吐血后,一直闷闷作痛的胸口都好受多了!
至于被她牺牲来讨裴氏欢心的母女俩,马嬷嬷表示跟她没关系,左右不过是二老爷的外室贱种,她是裴氏的奶娘,只忠诚心疼裴心。
那身份卑贱的母女俩,能让主母的欢心,莫说受苦受难,就算是丧了命都是应当应份的!
……
裴氏这头刚去找许氏商量,还没等出结果呢!容王府里,沈沧瑜就得到了消息。
“沧瑜啊,算计人家姑娘母女分离,你这事儿做的可不够君子。”靠在半塌上,容王手里捧着一杯香茶,蹙眉说道。
态度是很明显的不赞成。
自从上次父子详谈,容王妥协之后,沈沧瑜就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正办的事交代一清二楚,这其中自然就有使计令洛楚尘进安陵候府,寻找虎符一事。
而且,自发现洛楚尘没有想象中的‘老实听话’,反而‘敢想敢干’之后,沈沧瑜便干脆命令安排在安陵候府的钉子,窜当着裴氏将万兰春拒在府外,这既是让洛楚尘老实听话,别做小动作的警告,也是拿捏威胁她的手段。
“父王,只要能达到目标,那手段嘛……就无所谓君子不君子了。”沈沧瑜跪坐在下首,垂眸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我既让洛姑娘心想事成,那么做为回报,她自然也需要为我办事。只要她不背叛我,我也不会节外生枝。”
“手里拿捏些东西,不过是我的个人习惯罢了!”他笑着说。
“不过是抓把柄而已,怎么不行?何苦去分离人家骨肉之亲,那小姑娘自幼生在市井之间,突兀进入候门府地,又与生母分离?你就不怕她遭了算计,让你一场谋化终成空?”容王不赞同的摇头。
他这个儿子啊,自幼活的艰难,又被宗室打压的太狠,行事间难免有些偏激,又太好阴谋诡诈,这当然不是不好,只是……人生在世,若入眼之中处处皆算计,未免活的太辛苦了些。
“我已让她心想事成,若自己扎不稳脚根,又怪得了谁?”沈沧瑜温和的低声道:“一颗没用的棋子,注定要被舍弃掉,太子这次受到的打击,就已经足够弥补我耗费的心力了!”
更何况,那位洛四姑娘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那般气定神闲的跟他周旋,又能狠心下手坑亲爹,这般的角色,怎么会栽在区区的候府后宅里?
可千万要站稳哦,他还指望着这步闲棋能变为杀子,直接直捣黄龙呢?
沈沧瑜的笑容越发深刻,眯眼拾起一颗墨色棋子,他将其轻轻放在厮杀激烈的棋盘之上……
“哎啊,你什么时候布了这个局?父王竟没瞧出来!”容王低头瞧着棋盘,惊讶的道:“此子一落,这局竟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