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本想护住他,结果麃公性子太烈,真真受不住这份冤屈,当朝脱了战甲,愤然离朝而去,扬言冤他者不死,他再不入咸阳。
秦政无奈于他这份烈性,又念他一片忠心,于秦国有战功,如今他上了年岁,流落在外怕会遭暗算,最后,还是动用秦宗室脉络,将他安置去了秦西地的西犬丘安度晚年。
而今年早些时候,吕不韦门下一个朗官提出结交燕国,以为日后联合燕国伐赵先做准备,吕不韦和华阳太后一致同意,而后,将资历最深的纲成君蔡泽派了出去。
这几个举措,显然都是吕党和外戚为了扩展自己势力故意所为。
秦政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几经斡旋,让王翦顶了麃公的位置,而后让王绾顶蔡泽的位置,虽其权威未有走的两位高,但至少忠于王室。
而近来王龁忽然告病,秦政动作稍稍慢了些,就被吕不韦插了空子,让杨端和替了王龁。
这下也算是正得他意,近几年杨家摇摆不定,许是吕不韦看重了他也是世家出身,想要拉拢,这才提拔杨端和至高位。
可惜他猜不到,杨家的摇摆不定,都是蒙骜做主,让其故意在吕不韦面前做戏的。
随着他年岁渐长,初始被尽数包揽出去的政务也渐渐开始回到他手里。
虽大多都会被吕不韦过目后送到他手上,但有了这条路子,他就也不用再像前几年一般,只能靠着崇苏和贺桦这一条线同蒙骜等一众臣子联系。
如今在上书中,也能通过其间暗语获得些消息。
就比如今天王绾的上书中,就藏着这样一条暗语。
“吕不韦与赵太后有染?”嬴政卷起了竹书,放到一旁。
“是,这个消息还传去了民间。”秦政视线看去了嬴政。
嬴政面上有些惊讶,道:“相邦将事情瞒得如此好,居然还是有人走漏了出去?”
吕不韦与赵姬行苟且之事不是今年方始,从前他瞒得确实好,但自嬴子楚离世,他行事愈发大胆。
作为一国相邦,却频繁出入太后殿中,不免会被宫人看到,但他如今颇有权势,一道命令下去,倒也没有哪个小卒敢惹到他头上去。
收到这条消息,说明宫外的人已然知道了此事,他方才看到,就在想到底是谁传了出去。
“不是你?”秦政问道。
这三年,嬴政在他身边,为他分析朝堂局势,又利用前世所知,每次都能精准地破开另几方势力的设局,又打下去对方埋在朝堂中的棋子。
同时扶持前世所用臣子,让他们在朝堂中与楚系势力和吕党呈制衡之势。
长久下来,秦政虽觉得行事顺遂,却也察觉异样,对他的这份神秘上了心,对于一些事,其先怀疑的就是他。
就比如现在。
此事还是嬴政三年前嘱托给扶苏,若是现在认了,难免会道不清其中因由,于是否定道:“不是。”
秦政没有多问,传出此事的人是谁,就算他不查,吕不韦也会查。
嬴政倒不担心吕不韦查,扶苏行事向来不会出什么纰漏,敢散布这条消息,定是确保了不会查到他头上。
不管是谁传出去的,对秦政来说,这都是一个对吕不韦发难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