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一物,正是黑衣女人给姒雅的那张纸条,“这是我在姒雅被丢在现场的衣服里发现的,你可以看看。”
姒薄接过,待看清纸条上的之后,身上突然出现一抹杀意,但又以极快的速度被压制了下去,若不是司重明对杀意太过敏锐,根本不会察觉。
将纸条收好,姒薄看向司重明,“你以为你拿出这个,我就会相信?不过一张纸条,谁都可以作假,有何可信?况且,之前皇宫里的事你尚未洗脱嫌疑,如今你同样最可疑。”
“那你想如何?”
“······”
被她这么一问,姒薄突然无话可说。
是啊,他想如何?找司重明报仇?这里可是大舜,他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实现。
之所以在此处约见她,不过是心有怨愤,想当面质问几句罢了。可是真的听到她的回答,心中的怨气反而更加没了归处。
他得承认,不论是宫里的事还是今天的事,从始至终,他都不认为是司重明的手笔。
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姒薄知道,就算心里恨毒了姒雅,司重明也只会像大街上那次一样,以光明磊落的姿态直接要了姒雅的命,而不是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因为司重明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让任何阴暗玷污了她的骄傲。
姒薄一直沉默,司重明就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他沉默。
良久,姒薄似是想通了什么,也似是认命了,轻叹一声,“你可能找到害姒雅的凶手?”
“能。”毫不犹豫,司重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回答。
“呵,”姒薄凉凉一笑,“奇怪的是,我竟然信你。罢了,那就请你把人找出来,将她的项上人头交给我。”
此话一出,原本出尘如仙的男人身上突然蒙上一丝血气。
司重明丝毫不意外姒薄不经意透漏出的不同寻常。
姒薄看向脚下的几块菜田,“想来出了今天的事,我们会提前返回南诏,我希望司小姐的动作能快些。”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姒薄却相信她肯定能办到。
姒薄想他一定是魔障了,从小受尽教训学到的不能相信任何人,竟然在眼前这人身上失了效果,她说什么,他竟然都不怀疑。
这可真是······辜负了他的父皇和几个弟弟对他多年的历练了。
“姒薄。”
嘴角的自嘲还未消退,听到她的声音,姒薄看向她,却在她脸上看到些许认真。
司重明说道,“今日一见便算是给你送别,我希望日后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会和现在很不一样。”
姒薄一瞬间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司重明却突然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你是胸中有沟壑之人,这样的人不该自暴自弃。我想只要你愿意,你有这个能力改变南诏的时局。”
“所以,就算你回了南诏,我们之间的盟约依旧作数,如果哪天需要,随时可以传信于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你高看我了。”姒薄看似并不对她的提议动心,“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我只愿安安静静死去,不愿费心去和别人争斗。”
从小被至亲之人伤害利用,他早就厌烦了这个人世。
司重明也不劝他,闻言也只是笑笑,“随你吧,只要你记得我今天的承诺就好。”
“······”姒薄没有说话,深意的看了司重明一眼,转过身去主动结束了这场交谈。
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不管他能不能看见,还是冲着他的背影拱了拱手,随后带着石房和卫林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