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邢悠娘曾经最好的朋友,李俐自然是认得邢知意的,可就因为如此,她也更加气愤了。因为在为数不多同邢知意有过交集的时候,对方从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半大的男孩个头不高,却眼高于顶,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小爷看不上你的”样子,时常气得她牙根痒痒。
如今那么些人里,竟然是他先站出来替司重明说话?!
捂着胸口,李俐只感觉那里严严实实堵了一团东西,呼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紧!
“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邢知意眉头一挑,“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胡言乱语,败坏人家司姑娘的名声?”
“我败坏她?”李俐顿觉不可思议,“她的名声还用我败坏!你当圣都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不成!自她回圣都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何需我再败坏!”
“是吗?那本少爷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就看见你在无理取闹,故意挑事!出了你这样的人,才是拉低了圣都贵女们的名声。”
“我···我···”胸口剧烈起伏,李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上去呼吸极为困难,“你···你胡说···纯属污蔑!邢知意,你眼睛有问题不成?我和你才是自小生活在圣都的,你为何处处偏帮那个姓司的?你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么!”
“怎么?说不过本公子便改策略了?”邢知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司家姐姐为人如何我心里早有判断,而你是个怎样的人,本少爷心里同样有数。”
“呵呵呵······”李俐的脸色愈加苍白,呼吸的声音也越来越不对劲,因为呼吸太过急促,喉咙里时不时发出类似破风箱的噪声,看上去状态有些吓人。
和她坐在一起的小姐们心中害怕,隐晦地往后躲开了。
李俐此时也没心思管她们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怎么了,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情绪就很不受控制,平时就如同堆积在一起的火种,稍稍受些刺激便会被引爆,身体像现在这样难过!
眼下,她只想让邢知意闭上那张只会叽叽喳喳的嘴!
极力压抑住心底的暴躁,李俐瞪向邢知意的方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的原因,眼前竟然有些模糊,连不远处邢知意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分明。
她使劲闭了闭眼。
“邢知意,我自小受的是最正统的礼教。琴棋书画,吟诗作赋虽不是最好,但也不比旁人的差,如何···如何在你嘴里,我竟还比不上一个从边境苦寒之地回来的乡野丫头!”
“······”
闻言邢知意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
是啊,为什么自己会从看见李俐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子呢?
想了想,邢知意很认真地回答道:“大概是因为你打人吧。”
李俐:“······”
一瞬间,她如同被人攥住脖子的母鸡一般,满脸涨得通红,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险些憋死过去!
当日冲动之下对沈芊羽动手,事后父亲狠狠责罚过她,她也亲自登门去跟沈家道了歉,受了不少羞辱才将事情平息下去,沈家表明不再追究,这么些日子以来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因为圈子里有大家默认的规则——毕竟事主都不计较了,而她父亲始终还是三品官员,只要不想得罪她父亲,没人会在她面前不识趣的揭她的短,再爱说闲话的人也只会背地里议论,万万不敢被她本人听见。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她身边还会围绕这么多人家的小姐。
可是邢知意竟然···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直言她比不上司重明的原因就是因为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