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侯府,书房。
下人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一旁。
自从侯爷被陛下禁足,府里对外界的消息便不甚敏感,所以侯爷特意吩咐他这段时间一直查探着司家的动向,前几天司家的事在外面吵得沸沸扬扬,他便立马把消息告知给侯爷,侯爷当时很高兴,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还交代他在外面多散播司家有意谋反的假消息,最好把事情闹大。
他照做了。
可是一连几天,都不见陛下有什么动作,司家的人照常行动,半点被处罚的意思都没有,流言也就慢慢消失了。
还是他使了些手段和银两,才从别家大人府里的小厮嘴里探听到那日朝堂上的事,立即把事情汇报给侯爷。
侯爷当场勃然大怒。
“啪!”茶杯在他旁边地板上狠狠碎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他身子害怕一抖,呼吸放得更轻。
萧直存扶着桌沿,胸口剧烈喘息。
“皇上怎能如此偏心,我们父子分明被人陷害,却被关在府里反省,他司昊天带兵攻打城门却能安然无恙,就因为他有用处,而本侯没有么!”
“还有朝堂之上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本侯送出去那么多礼想让他们在皇上面前替本侯美言几句,可他们一个个呢,看着司家正得盛宠,没人敢得罪,就视本侯如瘟疫恶疾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就不怕本侯哪日东山再起,挨个找他们算账吗!”
下人战战兢兢地听着。
萧恒之被人搀扶着走进来。
萧直存赶忙上前接过儿子,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担忧地问:“恒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恒之面色苍白,看上去依旧虚弱,呼吸十分费力的样子,只是那双眼中的不甘之意异常浓烈,“父亲,难道我们就真的拿司家没办法了吗?”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司家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自己竟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那他难道就白白被他们陷害了吗!
当日醒来,青楼里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映,他被迫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自己丑态,任他用尽手段都不能忘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扯下妓子的衣裳,又是怎样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种苟且之事。他甚至能回想起周围人厌恶的目光和嘲弄的指指点点!
那些记忆如同魔咒一般日夜折磨着他,他根本无法睡一个好觉,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对自己的议论和嘲讽,他就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好过沦为别人的笑料!
因此本就损耗极大的身体日益亏损,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就连站立都要靠人搀扶。
萧直存不忍看儿子如此模样,干脆将自己当日的猜想尽数告诉了他。
果然,一听自己可能是被人暗害才做下那般荒唐事,萧恒之立马振作了几分,把对自我的厌恶尽数转移到司家和司重明身上。
不是司重明上门退亲他就不会被父亲打,不被父亲打他就不会出去喝酒,不去喝酒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