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素筠犹豫半晌,又劝道,“您是否再考虑考虑?”
看她这反应,段曦宁轻笑:“找个乐子而已,哪里用得着瞻前顾后。”
闻言,素筠也不好多说,默默退了出去。
除夕宫宴依旧如往常一般隆重,又因今年大胜蜀国,群臣自是比往常更加欢欣,说起吉利话来也比往常更为卖力。
段曦宁坐于上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最后与众臣在一片祥和中举杯共饮。
余光瞥见沈渊似乎心不在焉,她唇角几不可闻地勾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玩味地把玩着酒盏,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庭中舞乐。
一片红火中,新年的钟声如约敲响。
宫宴之后,段曦宁独自在廊下赏了许久烟花,这才回了仙居殿,命其余宫人退下。
进得内殿,隐约见屏风外有一人恭敬地朝她行礼。
段曦宁慵懒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拨弄了几下博山炉,令其中麝香气味愈加浓烈。
转头望着窗外漆黑无月的夜空,她突然问:“会弹琴吗?”
“略懂皮毛。”
声音似乎别样好听,段曦宁如是想,注意到了此人为了变换嗓音而有的不自然,却佯装不知。
她饮了一杯茶,饶有兴致道:“殿外架子上有架七弦琴,给朕弹一曲你擅长的。”
屏风外没了声响,昏暗的灯光下,只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响起一阵悦耳的琴音,初时明快,后来又变得深挚缠绵。
她好奇地问:“你这曲子,叫什么?”
“凤求凰。”
她听了嗤道:“你自认司马相如,朕可不是卓文君。”
那人不言,片刻之后,她又道:“进来吧。”
屏风外面又没了声响,就在段曦宁不耐烦时,那人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拨开珠帘,借着灯光,段曦宁看清了他的面容。
“沈渊?怎么是你?”
她将情绪隐藏得极好,故作诧异,惊得坐了起来,手中茶杯滚落到了地上。
殿内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听他语调中夹杂着什么情绪,被他极力压抑着:“陛下,你当真是要随便找个人……”
段曦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轻笑出声,起身下榻,凑近了盯着他双眸,意味深长的目光盯得他不由后退几步,喉间发紧。
许久,她才故意道:“什么叫随便找个人?那可是素筠为朕精心挑选的美人。”
听得此言,沈渊便顾不得许多,急道:“你们素昧平生,怎么能如此草率?既然如此……”
他话音未落,被她用力拉了一把,天旋地转间两人双双倒向床帷间。
帷幔纷纷落下,让他们二人自成一天地。
“旁人不行,你就可以吗?”她伏在他身上,眼波流转,带着独有的魅力,让他心弦霎时全乱了,气息不由地变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