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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她忙于朝政,甚少有机会出宫,偶尔想活动筋骨时又常来此。
此地虽离得承明殿极近,但因沈渊不好武道,还是第一次来。
他顺道取了先前段曦宁送的玉韘和弓,踌躇满志,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叫她失望。
“咻!咻!咻!”
接连几声箭矢破空而过的声音响起之后,段曦宁无语凝噎:“沈渊,叫你瞄准中间的靶子,你朝着兵器架放什么箭?那边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招你了?”
沈渊面有羞愧之色,没想到这张弓搭箭看似简单,竟会这么难。
他赧然道:“我,我再试试。”
“行了,就你这样再试几次都没用。”段曦宁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弓,抽过一支箭,“看好了。”
只见她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咻!”
一道强有力的箭矢破空之声后,那道离弦的箭穿透把心,钉在后面的墙上。
在校场当值的宫人跑过去将那箭捡回来,只见那箭头隐隐发白。
沈渊是做过功课的,记得《太平御览》曾言“养国子以道,教之五射”,此五射,一曰白矢,二曰参连,三曰剡注,四曰襄尺、五曰井仪也。
所谓白矢,即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需发矢准确而有力。
她这一箭当真极为漂亮。
将手里的弓还给沈渊,段曦宁回头问:“可学会了?”
她向来于武学一道天赋极高,但凡兵器、招式到她手里,一日之内必能学会。
当年她不过用了半日便已能中靶心,便觉得旁人也能像她这般轻而易举。
迎着她的目光,沈渊将打退堂鼓的话往肚子里咽了咽,道:“我且一试。”
握着弓箭,他回想了一番她方才的姿态,学着她的样子,心都提了起来,暗暗祈祷着这回无论如何箭也要落在靶上。
定定地看准前方的靶心,他屏息凝神,弓弦拉满,目视前方,集中所有精力想要中靶,还未放箭,就被她拿箭尾抽在肩上,斥道:“胳膊抖什么,端稳,放松!”
沈渊忙听话照做,却因心思愈加紧绷,不得要领,依旧未中靶。
他忐忑地看向段曦宁,见她眉头微皱,等着她的斥责,却见她将方才抽他的箭一扔,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不是这块儿料,老老实实地握你的笔吧,莫浪费工夫。”
一听这话,沈渊忙争辩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只是以前未曾学过,勤加练习,定能让陛下满意。”
段曦宁摇摇头劝道:“人各有所长,何必纠结于短处呢?”
眼见她转身就要走,沈渊忙捡起她扔的那支箭,稳住心神,张弓搭箭,松开弓弦。
段曦宁听见箭矢离弦之声,驻足转身回望,就听沈渊略有些兴奋道:“陛下,我中靶了!”